“跳下去吗?”杨经理皱起了眉头。
这么高跳下去,肯定会被摔死的啊!
李腾说这是在梦里?万一不是呢?
万一这是真实的呢?她岂不是白天躲过了一次次的死亡,夜里却自己跳楼自杀了?
但如果不是梦,为什么这楼梯会一直下不去?
完全违反常识啊!
“我先跳吧,如果我跳下去之后原地消失了,就说明这一切确实是个梦,我消失是因为我醒来了,那你也可以尝试跳下去了。”
李腾说完便纵身翻过护栏跳了下去。
“你……别啊!”杨经理想阻拦他,结果没拦住,眼睁睁地看着李腾就这么头朝下跳了下去。
李腾很肯定现在就是在做梦,所以他根本毫不犹豫地就跳了下去。
而且头朝下,是担心自己摔不死、醒不来。
杨经理没拦住李腾,连忙看向了下方的地面。
就听到一声闷响,李腾重重地撞击在了地面上。
借着单元楼外的路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大滩血从李腾的脑袋旁边蔓延开来,而且,他的尸体并没有消失。
这下杨经理彻底傻了。
李腾跳之前对她说他先跳,如果他跳下去之后原地消失了,就说明这一切确实是个梦,他消失是因为他醒了,那她也可以尝试跳下去了。
但现在,他没有消失,而是真的摔死了!
那她该怎么做?他没有告诉她这种情况下她该怎么做啊!
至少,杨经理是没有勇气往下跳了。
现在该怎么办?
就在杨经理犹豫着的时候,单元楼里出来了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李腾刚才砸地声音给惊醒的一楼住户家的居民。
也可能半夜还没睡,听到那声闷响出来查看。
看到是有人摔死之后,那人大喊大叫了起来,还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之后,又有几个人走出了单元口,看到地上的尸体在那里议论纷纷。
杨经理连忙趁着这机会往楼下跑去,想着楼下这么多人,她这次总应该能跑下去了吧?
一口气下去了好几层,杨经理这才又走到护栏边向下方看了看。
这一看让她很是绝望。
她居然还在五楼!
杨经理不想放弃,她继续往下跑。
感觉着足足下了十几层之后,她才又来到护栏边看向了楼下。
结果她还在五楼。
其实她每下一层,都看到了几乎相同的虚掩着透出灯光的李腾家的房门,心里已经知道自己是白跑,但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坚持往上跑。
最终还是白跑。
楼底下已经停了警车、救护车,围观的人也增加了不少,变得很是热闹。
“救命啊!救我!”
杨经理对着楼下大喊了起来。
很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她叫得这么大声,楼下那么多人,但居然没有人一个听到她、看到她。
他们只是继续做着各自的事情,查看现场的查看现场,抬尸的抬尸,围观的围观,就算她喊破喉咙,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
就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杨经理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我现在在……”杨经理连忙把自己的处境描述给了对方。
但是,手机里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并没有报警台话务员的回复声。
再次拨打,还是一样。
不死心的杨经理又拨打给了自己的家人、朋友、甚至是客户。
但是,每个电话打通之后,传来的都是电流的滋滋声,根本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微信电话也是一样,打通之后,只有电流的滋滋声。
杨经理打开手机APP,在她经常混的几个地方发了些贴子进行求救。
但是贴子编辑好之后,点击发送,却是一直处于转圈圈的状态,就是发送不出去,仿佛网络有问题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楼下的救护车离开了,人群也逐渐散开。
杨经理继续大喊着救命,心中却是越来越绝望了。
好在两个民警还没有离开,在人群快要散尽的时候,他们走进了单元楼,很显然是要上来调查跳楼的事情,想要了解清楚跳楼男子的身份。
杨经理心里又开始充满了希望,希望这两个民警上来之后能看到她,然后带着她一起离开。
很快又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杨经理的面前。
如果两位民警真的能带她离开,她离开之后,该去什么地方呢?
李腾是真的死了吗?
如果李腾死了,她再次遭遇死亡的时候,还有谁能救她?
这一切,真的是个梦吗?
如果是个梦,为什么李腾真的摔死了?
如果不是梦,为什么她一直无法下楼,而且楼底下那些人也看不到她、听不到她?
难不成……她已经死了?李腾还活着,所以李腾跳下去,现实世界里的人能看到他的尸体。
但因为她死了,所以他们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
而且也因为她死了,所以她永远都无法下楼?
杨经理心里又绝望了起来。
现在她最大的希望,就放在了两个进入单元楼里的民警的身上。
如果他们走上来之后能看到她,就说明她还没有死。
……
有句老话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很符合现在杨经理的心态。
两位进入单元楼的民警,一直没有上到五楼。
他们进入单元楼之后,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开始杨经理还寄希望于他们仍然在一楼和四楼住户家进行调查。
但后来,当她孤独地等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四个小时之后,仍然没有见到两位名警的身影。
更诡异的是,都过去了四个多小时,天仍然没亮。
时间仿佛停在了李腾跳楼的那一刻。
杨经理现在是又冷又饿又累。
她决定不再等下去了。
而是回到李腾的房子里。
幸好,李腾在跳楼之前,把他家的防盗门打开了,还打开了里面的灯。
不然现在她想回到李腾家里都不可能了。
拉开虚掩着的房门,杨经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不是迫不得已,她实在不想再进这个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