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大概说的就是被陈一发、石悦、小萌三人联手给无意套路了的观众。
窗明几净的教室，还有多媒体、电脑房、操场，一应俱全，很是那么个意思了。
结果！
特么的，来了一出现身教育。
……
魔都，陆家嘴，最繁华的写字楼里，一个穿着衬衣打着领带的青年男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热火朝天’，再看了眼，刚刚被自己随手丢在脚边垃圾桶中的小食盒。
心中默然。
连他自己，看着直播视频上的画面，都觉得脸热，恨不得现在就捡起那个被丢弃的小食。
因为不太合胃口，随后就丢了，因为有钱，所以无所谓。
当他在感叹食物不合胃口的同时，有那么一些人，正在酷暑下，为了尽可能的让水稻丰收，人工灌溉水稻。
连老人孩子都一块上场了。
多么的讽刺！
“飙泪TV，名不虚传，可是我连离开都不敢！于心有愧！”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到这个直播间看到直播画面的观众们，或多或少的都有那么一点点愧疚。
珍惜粮食，珍惜劳动成果，多简单的一句话，却越来越少有人做到啰。
少了快手的乱入，键盘侠们或被禁言，或自觉没趣走了，直播间的弹幕也平和许多。
大多数女性是一边抹泪，一边心疼，一边发弹幕。
“第一次这么直面盘中餐的粒粒辛苦！我真的忍不住流泪！”
“天底下，最伟大的，是农民，千百年莫不如此！没有他们，吃饭都是个问题！”
“想走，舍不得走，忍住，我能不流泪的！”
……
陈一发三人没有继续刻意的撩拨观众们的心弦，以陈一发和石悦的直播时长，能很清晰的知道，度和适量。
‘热火朝天’的场面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直播视频中。
但，苦难不会像画面消失般容易走出，它会一直在那里，持续着。
两次直播的共同点都是，浅尝辄止，完全没有格外刻意的将贫苦尤为鲜血淋漓的曝光，是一种顺其自然和突如其来的曝光。
虽然说，所有的突如其来都是蓄谋已久。
但，讲道理，这场直播甚至都比不上科教、农林、央视7点档那么刻意的展示民间疾苦！
可，就是这种完全不刻意的顺其自然，反而能触及到观众们的心窝。
……“这里的空气挺好的，比成都要好多了。”三人一边走，一边聊天，不时会跟观众互动，给观众们想看的内容。
爬上一个土坡以后，从直播视频的角度来看，一副田园普通风光映入眼帘，与直播间的标题遥相呼应。
到底还是新风光。
那种风吹麦浪、一望无际的田园风光从照片、视频上见的多了，这样普通的反倒是很少见到，很少有人会那么闲的跑到偏远乡下。
在闲聊的这段时间里，那些流过的泪，成为了过往，总算给观众们缓缓的机会。
不像大西村那次，因为分成两组的缘故，简直就是泪满直播间，那边厢刚缓一缓，这边厢又来。
……
“这是……不会吧？！”
“等我揉揉眼，是不是我看错了！”
“来个人，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陈一发三人在土坡上停了停，直播视频右侧出现了一个小孩，用衣衫褴褛、衣不蔽体等词形容并不为过。
就是印象中那种脏兮兮的脸，脏兮兮的手，脏兮兮的一切。
看上去大概也就是六岁左右，正常应该上过幼儿园或者上过一年级的年纪。
开始陈一发和石悦以及小萌都没发现跟在身后有点距离的这个孩子，后来在弹幕的提示下，才发现这个亦步亦趋小意跟着的孩子。
小孩好奇的看着陈一发三人，怯生生的主动开口，用带有浓烈四川味道的普通话说道，“大姐姐，你们是刚才一块过来的吗？”
小萌仔细看了眼，有点惊讶的说道，“你不是刚才还在学校吗？怎么……”
没错，这个孩子就是刚才为数不多的特地被校长、村支书叫来的迎接队伍之一。
彼时，他们穿着统一的校服，脸上虽然也不是城里人的白净，但也算是干净，不像现在这样。
小孩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好奇的看着陈一发三人，等待她们的答案。
不明所以的陈一发三人皆是点了点头，石悦也微笑着说道，“但我们是后来的。”
小孩不一定记得来的那么些人中的陈一发三人，但，这种完全不会是这里的穿衣打扮风格，是很分明的。
小孩了然的点了点头，一直缩在身后的右手伸了出来，上面有五个小鸟蛋，“鸟蛋给你们吃，很香的。”
说着话，小孩还咽了下口水。
陈一发三人都明白了转眼就变得这么脏兮兮的脸蛋是怎么来的，掏鸟窝来的。
但，为什么要给她们？
陈一发特地蹲了下来，看着小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留着自己吃呀，为什么给我们。”
小孩似乎想了想，才低声回答，“因为校长爷爷说，是今天来的这些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才让我们可以上学，听山那边的二小说，上学可好了，能看到外面呢！”
“我们跟那些叔叔阿姨不是一块过来的，我们什么也没做。”陈一发试图解释这里面的巧合。
弹幕这会已经开始疯狂了。
“这简单的对话，我想我大概了解了这个地方，曾经是没有学校的！”
“尽他所能，一片心意！”
“怕不是发姐她们是来跟着蹭热度的吧？”
弹幕总会有人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主播们的用意和出发点。
然后小孩的声音传出，“可是，我记得校长爷爷也说了，我们的文器是后来的叔叔阿姨们给的，说是能用一个学！所以，鸟蛋给你们吃。”
边说话，边用左手搔着脑袋，在回想他的校长爷爷说的话，还是没复述对。
最终陈一发也没把这些鸟蛋全部拿走，更没有拒绝小孩的好意，而是象征性的拿起了其中的一颗，“谢谢你，孩子。”
……
陈一发起身默默的看着远去的小孩，说道，“突然想给大家唱首歌，不送给谁，我们一起来吧。”
“歌名叫做，野子！”
没有伴奏，没有BGM，是三个水平不一样的女主播的清唱。
……
怎么大风越狠
我心越荡
……
我会变成巨人
踏着力气，踩着梦
……
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
吹啊吹不毁我纯净花园
任风吹，任它乱
毁不灭是我，尽头的展望
吹啊吹啊，我赤脚不害怕
吹啊吹啊，无所谓扰乱我
你看我在勇敢地微笑
你看我在勇敢地去挥手啊
……
“唱的不好，谢谢大家！”
直播，就这样结束了，大片的留白给了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