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冯锷并没有去找杜聿明,他决定和愿意去印度的弟兄乘坐第一趟飞机去印度,留在这里,他并不能改变什么。
“嗡嗡嗡……”
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冲击着耳膜,运输他们的飞机是用来运送货物的,他们呆在货仓里面,只能坐在机舱地板上,忍受着噪音以及寒冷,在空中渡过了难熬的五个多小时后,飞机在蓝姆伽的几场降落,快冻成冰棍的几百人从飞机上狼狈的逃了下来,长大着嘴,贪婪的呼吸着地上的空气,带着汽油味的空气。
“上车、上车……”
一帮穿着美式军服的军人用汉语大喊着,让下飞机的人赶快上车,而另外一边,一帮印度士兵冲进机舱,忍受着酸臭的呕吐物味道,把里面吐晕了弟兄抬出来。
肚子里面咕咕叫,吹着异国的风,卡车载着几百人浩浩荡荡的开进蓝姆伽的军营。
进入军营的第一件是就是洗澡,美军对于个人卫生的管理非常强。
在这里,军营中的女兵并不少,队伍中的男兵和女兵被分开成两边,女兵进入了房子里面,而男兵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几百人,在美国教官的命令下,走进第一道门就脱了个精光,他们穿在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直接被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面,然后一个个鱼贯的走进狭窄的通道。
“咦,这么凉?是什么?”
两个印度黑人士兵就坐在通道两边,挨个往士兵的身上甩粘稠的液体,凉凉的,有一种香味。
“这是洋人用的沐浴露,跟普通人用的不一样的是,这是美军专用的,里面加了消毒杀菌的药物,别浪费了。”
冯锷提醒着大家,用手捂着胸膛上粘稠的液体,不让他掉下来。
“啊!不早说,让他多来点啊!”
听到冯锷这么说,一个个慌忙的用手接着快掉下来的液体。
“继续往前走,没人一个格子,你们第一次进入军营,作为优待,你们有十分钟时间。”
一个军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是喇叭的声音。
“美国佬真浪费,在这里面装什么喇叭?”
感叹着美国人的富有,弟兄们一个个走进眼前的门洞。
洗澡房是一栋栋长型的木板屋子,左右两边非常对称,这个时候,新22师和新38师都还在训练,只有他们刚来的人在使用,四百多人,根本无法占满这里的格子,里面昏黄的灯光中,一眼望不到头,他们不知道这里同时可以容纳多少人洗澡。
实际上,冯锷他们进来的只是其中一个通道,美国人在这里计划的是训练五万人的部队,这种洗澡房还有很多。
蓝姆伽整个地方都被划给了中国远征军,这里的地方非常大,拥有机械和无价劳动力的美国人根本不介意浪费土地。
“开始计时!”
随着电喇叭里面的声音,木格子里面,头顶的碰头哗哗的往下喷洒着冒着蒸汽的热水。
“爽啊!我们也当了一把老爷了!”
弟兄们欢呼着,把手里的沐浴露快速的涂抹在身上,任凭热水从头顶冲下。
十分钟时间很快,特别是对于这些第一次感受这玩意的弟兄们来说,一个个恋恋不舍的走了出来。
“你们记住,以后每天每次只有两分钟时间,今天是蓝姆伽对你们的欢迎;菜鸟们,欢迎来到蓝姆伽。”
蹩脚的汉语在喇叭里面响起,不知道是那个美国军官在恶搞。
“长官,接下来是全身备皮的时间,让你的弟兄们做好准备,千万不要反抗。”
从澡堂出来,刚刚进来的屋子已经被收拾一空,他们脱下来的衣服不知道去了那里,几个印度黑人站在那里,他们每个人的前面,摆着一张简易的行军床,手里拿着剃须刀在等待着。
“什么是备皮?要割一块皮下来吗?有没有麻醉?”
冯锷长大嘴巴,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不、不……”
华侨军官摇着头,憋着笑,让冯锷放轻松。
“是去去毛,身上所有的毛发全部要剃掉,包括那里。”
军官指了指下体,非常严肃的说着。
“你们只需要放轻松,躺在那里,就几分钟,他们会给你们搞定的。”
军官指着那些床。
“哦!”
冯锷终于明白,这些床是拿来干什么的了。
“美国人管的真多。”
“都听好了……”
冯锷在心里腹诽着,但还是下达了命令。
“啊!那里也要剃啊!不剃行不行?”
张大江哭丧着脸,双手捂着下体。
“又不是让你当太监,那玩意剃了可以长出来,劳资先来。”
冯锷大喊着,首先躺了上去。
“哎!”
弟兄们一个个摇着头,看冯锷躺了上去,接下来三个弟兄分别躺上了空着的行军床。
“呜呜呜……”
电动剪刀连接着墙上插头,刺耳的声音中,头发、胡子、胸毛等等全部被剃了下来,所有的弟兄就像要下锅的鸭子,一个个真成了没毛的鸭子。
“好了,出去领衣服!”
军官拍着手,第一批四个人爬了起来,一个个感觉下面凉飕飕的,捂着下体,低着头,从门口走了出去。
在这里发的军装都是英军制式的训练服,没有任何可以辨别军官身份的衣服,戴上卡布其战斗帽,冯锷总算是感觉自己可以见人了。
传完衣服,冯锷重新回到了军营的天空之下,等待着其他弟兄出来。
里面的几个人应该是长期干这份工作,一批接一批的非常快的出来了;经过这一番拾掇,每一个出来的弟兄都变了样子。
“衣服大了点,把裤腰带系劳啊!裤子别掉下来了。”
看着穿在身上不合体的军装,冯锷皱着眉头大喊着,这主要是英美和中国军人的身体诧异造成的,这帮人比起英美士兵来说,显得矮小而瘦弱。
“哔哔哔……”
最后几个弟兄走了出来,铜哨声中,弟兄们自觉的集合。
“现在带你们去营房,你们有三天的休息时间,三天后进行下一项。”
军官大喊着,率先在前面带路,把他们领进了一片早已经安排好的营房。
“冯先生,请稍等。”
带队的军官把士兵领进了房间,不再是国内那种大通铺,一个房间里面司长床,都是上下铺,每个弟兄一个单独的床位;除了这个,脸盆、毛巾、牙刷、牙膏都给他们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