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陈默是不是还保持着人类的理智？
苍穹和月刀都不知道。那种眼神，是他们从来没有在陈默眼中看到过的。
如果不是那张脸还是他们熟识的那个青年，也许他们都会将眼前这个能力者误认为是其他人。
而陈默所说的“没了”，以及他嘴边的碎肉，则表达了一个极其恐怖的事实。
三阶变异鼠，被陈默吃了？
“不用这么惊讶，说到底，只是在食物链上，我排到了比它更顶端的位置。”陈默似乎看出了苍穹和月刀心中所想，突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容。
月刀震惊地看着陈默，手中的长针猛地旋转起来，双膝微微弯曲，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寒意：“难道是被那个水舞控制住了？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队长的肉体被你掌控的……”
“慢着。”就在月刀将要冲出去的瞬间，却突然被苍穹一把拦住了，“你以为，要是队长没有了理智，你跟我现在还可以活着站在这里吗？他只是还没有那疯狂的杀戮中彻底清醒过来。依我看，他的伤势很重，几乎已经到了濒死边缘。恐怕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为了活命吃下了三阶变异兽体内的蓝珠……”
“我在服食血珠之后，感受过那种状态。叶小悠也对我说过，大部分能力者之所以情绪和性格都十分偏激，与他们的能力者本能是分不开的。就连叶小悠自己，偶尔也会被那种本能所影响。但是你跟我什么时候看见队长在战斗中失去理智了吗？和叶小悠相比，他始终行走在刀尖之上，在这种危险的状态下一直压制的本能，一旦觉醒，恐怕就没有清醒的机会了。”
“不过，队长的意志坚定程度，实在是叫我大吃一惊……”
月刀这才渐渐冷静下来，当他仔细观察此时陈默的状态时，发现苍穹所说的，应该就是事实的真相了。
现在的陈默眼神中虽然冰冷，毫无人性化的情绪波动，但却没有任何杀机。仔细看的话，他的手正用力地握着破灭刀的刀锋，将破灭刀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十指连心，这样做会带来剧烈的痛苦。也许正是靠着这样做，陈默还保持了自己的理智。
但即便如此，仍然不能将他完全从能力者觉醒的状态中解放出来。他心中的狂暴杀戮之意，恐怕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
不过服食了蓝珠之后，随着身体的逐渐复原，想必内心也会逐渐平静下来。
能够将那么恐怖的三阶变异兽击毙，能力者的本能觉醒，实在是太可怕了……
月刀的额头上不知不觉地浸出了一丝冷汗。
“既然他已经没事了，我们就暂时先去接应叶小悠他们。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找到了人格数据化的本体所在。剩下最棘手的，应该就是那个王飞雪了。至于会不会有三阶变异蛇，我猜测应该是没有了。”
苍穹伸手拍了拍月刀的肩膀，说道。
两人又回头看了陈默一眼，见陈默仍旧坐在那散发出浓烈血腥味的尸体上一动不动，微微叹了口气之后，便迅速地消失在了这个血腥如地狱般的大厅之中。
就在两人走了之后，陈默握着刀锋的手猛地收紧，鲜血立刻顺着血槽流了下去。然而割开的伤口，又很快开始了愈合……
正如苍穹所说，陈默此时是保持着理智的。
他强行压制着血管中不断沸腾的嗜血本能，皱着眉头回想着刚刚清醒过来时，脑海中所听到的来自系统虚彩的声音。
“成功击杀三阶变异兽，目前战绩排名跻身全系统前二十名，特开启觉醒模式。进入觉醒模式可全面激活能力者本能，根据目前统计得到的资料，开启后有百分之五十几率会永久进入理智丧失状态，请慎重开启。”
“所学能力，神罗天征及万象天引可进阶全控力，直死之魔眼提升至百分之三十，感知领域进阶为千里眼。另获得新能力奖励，即能力者血统激活。可选择大天使血统，和恶魔血统。”
能力的提升和进阶，让陈默的实力在短时间内获得了一次突飞猛进。战绩排名全系统前二十名，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信息，即使陈默自己都吓了一跳。前十是什么概念？系统最初选择能力者，是以区域性质进行选择的。而系统认定的区域有多大？
关于这个问题，陈默也曾询问过虚彩，结果得到的答案简直令人震惊。
每五十平方千里范围内，就会有一个能力者出现。一个城市有多大？仅仅以陈默所在西部大省的省城为例，面积就有12390平方千米。而在全国，像这样的大城市有多少？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获得系统承认后，就可以安枕无忧地活过最初阶段的。即便成为能力者，也要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残酷淘汰。不过即便这样看来，整个世界的能力者数量，也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不过和数量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变异兽，还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陈默自己知道，海蓝全力攻击可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暂且不说，那个海天的战力绝对在自己之上。而且海蓝曾拿出过蓝珠救助自己，这个蓝珠很可能就来自于海天的战利品。既然海天已经获得了全系统前二十的承认，那么他没理由不知道，一旦陈默成功击杀三阶变异兽，就会迈入前二十！
但关于海天究竟打着什么主意，陈默现在并不想知道。因为他发现自己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能力的本源。所谓的能力本源，实则就是觉醒模式。
刚刚进入觉醒模式时，无论是战斗，血腥，还是痛苦，似乎都化为了一种极其美妙的感觉，就仿佛颠鸾倒凤时所体会到的高潮境界。有人说过，如果给一只小白鼠植入一个芯片，然后只要按按钮就可以达到高潮，那么这只小白鼠肯定会一直按到自己爽死为止。
陈默自然也动摇过，但人类毕竟不是小白鼠，不会完全屈从于自己的本能。
也正因为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陈默才坚持着直接撕碎了三阶变异兽，在血沫中抓住了那颗完整的蓝珠吃了下去。
至于大天使血统，还是恶魔血统……
“区区一个系统，还真会入乡随俗。不过真要配合习惯，不如改成仙魔如何？”陈默冷笑了一声，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便说道，“当然是恶魔血统了。我从来没想过要靠感化世人来获得和平，和那些怪兽战斗，就是要以暴制暴才够味道。”
“获得恶魔血统后，可发展‘信徒’。目前你可发展的信徒为一名，一旦双方订立了契约关系，该信徒即可获得系统承认，成为新的能力者。但该契约需剥夺另一个能力者的系统，才可以实行。”
随着系统虚彩冷冷的声音传来，陈默那一直毫无感情的眼神突然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恶魔血统开启。”
然而没等陈默追问，就突然感觉一股完全沸腾的血液猛地从脚底窜上了头顶。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