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坂集,雨牧笑容可掬的站在一家店铺中,左手盘绕着一条狰狞丑恶、额头上有两只小小黑角的大蝰蛇。
“店家,便宜些,便宜些。这条双角勾魂蝰果然是好东西,但是我买来不是为了驯化成战兽,而是为了吃掉。战兽和食物的价钱,能一样嘛!”
“便宜些,便宜些,十五万玉币简直太吓人了,十万,十万怎样?”
左手握着大蛇,右手捏着一大把玉币,雨牧将玉币抖得‘铛铛’直响:“店家,俺可不只收这一条长虫,俺要收的东西多……”
身形枯瘦犹如猴子的店家手舞足蹈的,正在和雨牧讨价还价,雨牧袖子里的玉符突然飞出,风行急促的声音传来,不多时玉符裂开,风行主动断开了和雨牧的联系。
雨牧肥胖白皙的面孔骤然变得漆黑一片:“混蛋!还把我当兄弟么?”
小小的双眸眯起,眼睛骤然变成一片血色,雨牧盯着手舞足蹈的店家慢悠悠地说道:“你家店子里,所有的毒物。毒虫、毒蛇、毒禽、毒兽,最毒的,不论多少价钱,全拿来!”
抖手将一小堆玉币丢在店家面前,雨牧张开大嘴,‘咔嚓’一口将大蝰蛇的脑袋咬了下来,‘嘎吱、嘎吱’的咀嚼得稀烂吞了下去。大蝰蛇的毒囊中毒性可怕的毒液迅速在雨牧体内扩散开,然后被雨牧浑身肥肉吸收、提炼、净化、沉淀……
白皙的皮肤骤然变成一抹漆黑,随后迅速恢复了正常,雨牧身上的气息变得阴邪、深邃了一丝,原本兴致盎然和他讨价还价的店家眼神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胖子,看你年纪也不大,劝你一句,有时候为了兄弟,自己会死的。”店家带着一丝沧桑的看着雨牧:“比如说这条勾魂蝰,炼成汤药后服下去,可以无损的增加你的巫毒毒性。就这么生吃下去,对你的巫毒补益更大,但是对你的身体伤害更是大得吓人。”
“想清楚,人一辈子,只有一条命!”店家很严肃的对雨牧劝说着。
“但是一辈子能有几个可以把命交给他的兄弟呢?”雨牧也很严肃的看着店家:“所以,你家店里面最毒的东西,我赶着去杀人哩。”
“啧,全部成本价给你吧!”店家拍了拍还在雨牧手臂上蠕动的大蛇身躯,淡淡地说道:“这条家伙,我收你五千玉币。你也活吞不了多少活物,我这里有各种毒囊、毒腺、毒胆、毒丹,效果更好,要不要?”
“店家,你可真够黑的。五千成本,你收我十五万?”雨牧气急败坏的指着店家咆哮:“全部成本价,我这里所有的玉币,全部给我换成毒物,快,快,快!”
小山堆一样的玉币瞬间消耗一空,一枚都没剩下。
雨牧拎着一个锦囊,不断从里面掏出五颜六色的毒腺、毒囊、毒胆、毒丹之类大口大口的吞咽下去,大踏步的走出了这家专门贩卖各种剧毒之物的店铺。
他一边走,一边大口咀嚼嘴里的剧毒之物,丝丝五彩毒烟不断从他毛孔内喷出,又被他大口一吸,纷纷流回了他的身体。雨牧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流动毒源,所过之处街道上鸡飞狗跳,根本没人敢靠近他一步。
原本雨牧洒出的巫毒都能轻松毒死一般的大巫,此刻他的巫毒效力突飞猛进,已经足以威胁到巅峰大巫的生命。若是他全力将他体内的所有毒性瞬间释放出来,怕是方圆千里内巅峰大巫以下的生灵全都会中毒暴毙!
这家伙,一个人就能让整个赤坂集变成鬼蜮。
白花花的皮肉在身上翻腾出了一圈圈的肉浪,雨牧撒开大步,逐渐加速狂奔起来。他身上的皮肉在诡异的压缩、凝炼,平日里肉球一样的雨牧,身形居然变得苗条了十几圈,乍一看上去只是一点点臃肿,已经无法算是肥胖了。
“混蛋小子,要死也要等我给你收尸啊!”雨牧低声咕哝着,他袖子里一支虎头蜂飞了出来,绕着雨牧转了两圈,然后迅速向着风行逃跑的方向飞去。
风行在狂奔,追杀他的箭卫们已经逼近到距离他不到百丈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有箭卫若隐若现。风行的脸色变得难看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有禹馀道人赠送的长靴做底牌,如果不是不想牵累雨牧、姬昊、蛮蛮几个,他真想就在这里和这些箭卫一了百了、以命搏命。
“你们,欺人太甚。”风行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的低声咆哮着:“你们杀了我阿爸,杀了我阿姆,杀了我所有的亲人,我已经逃到了中陆,你们居然还不依不饶!”
“你该死!”一名箭卫冷漠地说道:“逃到中陆又怎样?还是被我们抓住了。你就算逃去天庭,你也躲不过我们的追杀。”
箭卫们迅速向风行逼近,他们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风行,距离风行最近的只有不到五十丈的距离。
风行已经将自身的速度发挥到极限,但是这些箭卫和他流动着同样的血脉,年纪比他大得多,修为比他强大十倍以上,饶是风行天赋卓越,他自身的速度也比不过这些箭卫。
一步,一步,一步,带着一溜儿残影,风行顺着来时的出口冲出了赤坂集。
黑漆漆的山谷只耗费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一掠而过,凉沁沁的山风扑面而来,风行脚下有大片青风盘旋而起,他的速度骤然飙升,贴着地面就向一片树林冲了过去。
‘嗤’的一声,一支箭矢激射而来,紧贴着地面射向了风行的小腿。
风行的身体左右闪烁,迅速拉开了和箭卫们的距离。但是这支箭矢来得更快,而且无论风行如何闪避,箭矢始终死死锁定了他的左腿。
“该死!随波逐浪箭!”风行怒骂了一声,狼狈的在地上接连翻滚,扬起了十几块石头向那支箭矢打了过去。
箭矢如蛇,轻巧避开了风行打过去的石块,狠辣无比的追到了他身后。
风行只来得及微微将左腿一抬,一声闷哼,箭矢穿透了风行的左膝,带着大片血水一穿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