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涌河县,叶涵一行好像大熊猫一样被滞留的居民包围起来,虽然大家早从新闻上知晓了外界的情况,可还是有许多人凑过来,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打听西打听。
不过叶涵等人的保密条令不是白背的,不管是谁凑过来说话,一律一问三不知,要么就是无可奉靠,妥妥的外交词令。
身为军人,保密是份内的是事,无论是谁都挑不出毛病,问题再多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顺利进入涌河县城,打听到加油站的方位后一路飞驰,开进一家规模一般的加油站。
叶涵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老板,这些钱能加多少油就加多少!”
“你们是干什么的?”身穿黄马夹的加油员疑惑不已。
坐在车顶的老兵嘿嘿一笑:“收拾巨蚁的。”这个答案没保密的必要,可以说出来。
“嗨,那还收什么钱呐,我就是这儿的老板,加多少我全送了!”老板用力拍拍胸口。
“那可不行,我们有纪律。”叶涵赶紧把钱往老板手里塞。
“你这是干什么?”老板不乐意了,“你们当兵的豁出命跟蚂蚁死拼,我再没良心,也不能收你们的钱!”
“我们真有纪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听说过吗?你不收钱,我们回去就得挨处分!”叶涵说。
“没事,那是强买强卖,我自愿送的没关系!”老板居然还挺懂行。
叶涵一咧嘴:“那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呢?你要是不收,我只能找下一家了!”
“得得,我收还不成么?我按成本价收!”老板大手一挥,“往哪儿加!”
虎牙赶紧跳出来:“油箱,还有那几个副油箱!”
“得咧!”收起钞票,老板亲自抄起加油枪,加油机上的数字飞快地跳动起来。
物以稀为贵,由于交通中断,涌江县内各个加油站储备的成品油越来越少,价格也居高不下,这位老板却毫不在意地装满了装甲车上的所有油箱。
这些油料的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应有的数量,老板却像毫无察觉,依旧我行我素。
“好了!”老板欣喜地一把擦掉额头的汗水,“欢迎再来!”
叶涵紧紧握住老板的手:“谢谢,将来我一定把钱补上。”
“补什么补,这些油就值这些钱!”老板二话不说开了一张价格超低的发票,用力塞进叶涵手里,“想当年咱也是当兵的,都是一家人,你们甭跟我客气。”
叶涵深深地看了老板一眼,举手敬礼。
老板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说:“去吧去吧!”
叶涵转身跳上装甲车:“虎牙,开车!”
引擎轰响,装甲车疾驰而去。
有些事不必挂在嘴上,只需要记在心里。
装甲车开出涌河县时已是落日西斜,已经很多天没睡过一个好觉的老兵期盼地说:“叶排,这天儿眼瞅着就黑了,要不咱们在这儿住一宿?”
“是啊叶排,住一宿吧!”虎牙赶紧帮腔,一脸地恳求。
叶涵叹了口气,晃了晃加油的发票:“我是个穷光蛋啊同志们,兜里一共就剩七块钱了,你们俩能找到七块钱住一宿的旅馆么?还得是三人间!”
老兵和虎牙沮丧地一起摇头,叶涵也叹了口气:“那咱们还是走吧。”
虎牙很想说,跟涌河县政府联系一下,肯定能安排个不错的住处,可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话吞回肚子里。
一个多小时后,装甲车慢慢停在路边,车前大灯熄灭,引擎声渐渐停息,四周重新恢复宁静。
车中的叶涵向外看了一眼:“今晚就在这儿将就一宿吧。”
今天是个大晴天,不过正好赶上月初,天上只有星星没有月亮,此时已是一片漆黑,四周茂密的植被隐藏在沉沉的黑暗之中,晚风轻抚,片片枝叶摩挲摇曳,沙沙作响,叫不出名字的虫鸣声声响起,令人心中的烦躁不翼而飞。
巨化的昆虫不少,依旧保持原样的昆虫更多,山中的夜晚依然如从前那样热闹喧嚣。
老兵拨开射击孔,一股清凉的晚风吹在他的脸上,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能出去瞅瞅就好了。”
“算了吧,别来只巨蚁把你抽成人干。”叶涵打开睡袋铺在地上。
“俺就是说说。”老兵嘿嘿一笑不再说话,跟叶涵一起铺睡袋。
装甲车长八米宽三米,满载可乘坐十人,虽然此时车里只有三个人,但各种设备占据大量空间,车内的空间并多不,三个人必须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一起才睡得开。
虎牙正要从驾驶坐上站起来,车前的路旁突然飞起一片亮晶晶地光点,虎牙赶紧凑到狭窄的车窗上,惊喜不已地发出一声惊叹:“哇,萤火虫!”
老兵回头看了一眼,却因为车厢里的灯光太亮什么也没看到,忍不住撇撇嘴角:“切,少见多怪!”
叶涵呵呵一笑正想说话,车顶突然“咚”地一声闷响,就像是一块大石头砸在车上,三个人同时一惊,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车顶。
“啥玩意?”老兵警惕地轻声问道。
“不知道。”叶涵摇了摇头,打开车顶的摄像机,“老兵,关灯!”
灯光应声而灭,车中只剩屏幕上鬼火般的荧荧绿光,坐在屏幕前的叶涵满脸碧绿,就像个刚从地狱逃出来的厉鬼,若是不明所以的人看到这一幕,非吓出个好歹不可。
叶涵转动车顶的摄像机,镜头转到侧方,一个硕大的虫尾在屏幕边缘一闪而过,分岔的屁股异常显眼。
叶涵登时愕然:“是个虫子……老兵,什么虫子屁股上还长触须?”
“啊?”老兵被叶涵问住了,压低声音问道,“屁股上长啥?”
叶涵挥挥手:“算了。”他继续调整摄像机,试图再次捕捉那只巨虫的影像,最终却毫无所得,只看到车身左侧飞起一群晶亮的光点。
叶涵长出一口气:“应该是跑了。”
“这鬼地方除了虫子就是虫子,爱咋咋地吧!”老兵光棍地钻进睡袋。
叶涵和衣躺下,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那个分岔的屁股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总觉得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