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被她‘死亡’这一重大事实给蒙蔽,看到她死亡,并且有性行为,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被奸杀的。可是,真正的情况很可能是她在和某人上床。在结束之后,她才因为某个理由,而被他人迷昏,最后勒毙。”
泰兰皱起眉头,说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被奸杀的话,那么在这艘狭窄的船上,作案的地点应该是在她的房间里这个可能性最大。但如果不是奸杀,而是事后杀害,那么作案地点就可能不是她的房间,而极有可能,是在男性的房间里。”
泰兰忍不住打了个响指,笑道:“对啊!有道理!难怪我在搜索她房间的时候什么都没搜查到。害得我还郁闷了好久呢!对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可是一次都没有进维斯的房间看过吧?”
“衣服。”
“嗯?衣服?”
白痴点点头,继续道:“维斯当时穿的衣服,让我联想到了这一点。”
“首先,是她没有穿内裤。虽然这可以联想成是杀人者在发泄兽欲之时撤掉的,但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却发现她没穿内裤这一点和她身上所穿的裙子十分的不附和。”
“死亡时,她身上的衣服虽然凌乱,但并没有扣错扣子的情况发生。里外两条裙子不管是袖子还是肩膀还是腰身,都处在恰当的位置上。这也就是说明,在穿上衣服后,衣服的位置被稍稍整理过。如果是奸杀者,虽然事后也可能替她重新穿上衣服,但绝对不会穿的那么好。有些地方,比如领口是否歪了,衣服的袖管是不是呈螺旋形卷起来,只有穿的人自己才能知道。”
“所以,从她穿戴整齐的裙子来看,我可以确定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她自己穿的。而自己穿的衣服,最后却没有穿内衣,那就说明她早就知道内裤和内衣迟早会被脱掉,所以干脆没有穿,而去约会。”
“另外的一点,则是她的那件外套裙。如果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等待男方上门的话,虽然也可以不穿内裤,但在自己房里,她没有必要穿上外套裙。正是由于她穿上了外套,我才能确定她当晚的行动。”
“当晚,在吃完晚饭之后的某个时间里,她脱掉了内衣内裤,只穿着睡裙和外面的外套。随后,她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前往某个男人的房间里和其私会。在和其云雨过后,那个男人因为一件事情而对维斯产生了杀意。所以故意迷昏了她,再将其勒死。”
泰兰忍不住再次鼓起掌来,他称赞起来,说道:“有道理,有道理!和情人私会而被杀,那可真是够狗血的情节啊。哈哈哈!”
安德鲁在后面想了想后,突然邪邪一笑,凑上来,说道:“那么说的话……难不成是卡洛尔那家伙?的确,他们出双入对,男的英俊女的靓,的确很像一对情侣。没想到啊没想到,卡洛尔那家伙竟然杀掉了自己的女朋友?年轻人的感情世界还真是复杂啊~”
对于安德鲁的推测,白痴却只是瞥了一眼。直到四周的机械噪音稍稍轻了一些之后,他才开口。
“卡洛尔,不是维斯的男友。”
“啊???”安德鲁张开嘴,惊讶。
“男人和女人走在一起,经常会让人联想到他们之间是不是情侣关系。这是一种惯性思维。但是,这不是言情小说。并不是每一对出双入对的男女都是那种关系。卡洛尔和维斯就是如此。”
“在维斯死亡之后,卡洛尔显得很气愤,很懊恼。但,他对于维斯的尸体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难过和伤感,反而开口扬言要凶手跳出来和他决斗。这不是情侣中的一方遭遇不测后,另一方的正常反应。他的神情看起来反而像是因为维斯的死,而平白无故的担负起了什么很重要的责任似的样子。”
“重要责任?”泰兰问道。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白痴摇摇头,对这个问题放弃。
“呵呵,既然如此,那么白痴先生是不是也已经找出了杀害维斯小姐的真正凶手呢?”
“……我知道。”
良久,白痴才点了点头。
“哦?那么,是谁?”
泰兰的表情有些期待,就像是一个焦急等待故事结局的孩子。只见白痴转过头,静静的看着背后的安德鲁,缓缓说道——
“就是你。安德鲁·海威船长。你,也就是杀害了维斯·强的真正凶手。”
安德鲁一愣,伴随着白痴的这句话,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船长将手中的刀往肩上一抗,冲着泰兰说道:“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啊主人。没想到白痴先生猜的还真准!我算是服了!”
泰兰也是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就好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在笑过之后,他开口问道:“好了,白痴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是他的呢?啊,这里小心,有很多的门槛,我们要过很多扇门。”
在泰兰的提醒下,白痴过了门。他整理着脑海中的思路,说道:“因为,血雨事件发生时,船长曾经只穿着一条内裤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在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件事。就是你从自己的裤兜里取出一个十字架,祈祷起来。”
安德鲁摸摸自己的胡渣,笑道:“这个当然。我们在海上讨生活的,自然是希望能够多得到一些神灵的眷顾。我祈祷的有错吗?”
“不。你的祈祷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的十字架。”
“十字架?”
“对。但如果只是看昨晚的十字架,是不会看出问题来的。可是在今天白天,我们发现卡洛尔的尸体时,你却是从脖子处取出那个十字架。那个时候,十字架上已经窜上了项链,所以可以挂在你的脖子上。”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既然你的十字架是可以挂在脖子上的。那么之前的项链哪去了?肯定,是断掉了。那么,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断掉的呢?”
“这个疑问本来没有答案。可就在两小时前,我却在公主房间内的骷髅中发现了一小片项链断片。在那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又来到一层阶梯前,白痴跟着泰兰一边往下走,继续道——
“想必,原本你以为已经勒死的维斯并没有真正的死亡。就在你抱着她来到胡桃的房门前,敲他的门,想将杀人情况嫁祸给胡桃的时候,维斯重新醒转。在醒来之后的那一刻,她一把扯断了你脖子上的十字架。惊恐中,你终于彻底的杀了她,但对于那些断裂的项链,你却没有能够全部收回。其中一片,被恍恍惚惚打开门的胡桃拉捡到,塞进了骷髅的眼睛里。”
安德鲁一边听,一边暗暗称奇。他对于白痴的敬仰已经不用再用更多的语气来修饰了。当下,他哈哈大笑起来,揉了揉鼻子。
“没错!人是我杀的!可我没想到从那么一小片项链断片中就能查找出那么多的信息。你还真厉害!”
泰兰取出怀中的钥匙打开一扇门,之后,一股霉味扑鼻而来。踏入之后,白痴这才发现两边竟然是数不清的牢房。而在这些牢房之中,关押着的都是一些妙龄少女。她们中最大的看起来才二十三四岁,最小的也就十岁出头。大多衣衫不整。身上还充满了鞭打的伤痕。在看到泰兰进来之后,这些女性无不是恐惧的往牢笼内侧缩了进去,互相簇拥着,发抖。
“白痴先生,既然你已经证明了安德鲁船长的杀人行为。那么,你能够解释一下,那个人偶为什么会被吊起来吗?说真的,安德鲁不是一个会做这种细致功夫的人。”
白痴扫了一眼牢笼内的那些女性,她们看起来就像是等待客户挑选的物品,供人参观。泰兰则是用一个温暖的微笑看着两旁牢笼内的少女,同时迈开步子,径直朝走廊的末端走去。
“……做那些事的人,是我。”
好久,白痴才将目光从那些少女身上收回。他的左手更加用力的拉紧小面包,小丫头也是紧紧抱着白痴的腰,一双大眼睛既怜悯,又惊恐。
“是您?”
泰兰显得有些惊讶,停下脚步。
“为什么?”
“因为好玩。”
白痴面无表情的,将话说了出来。
“那晚,我听到外面有骚动声,就跑出来看。结果,就看到胡桃抱着维斯在吸血的情形。等到公主享用完毕,回房就寝的时候,我上前去探了探鼻息。结果,发现维斯已经死了。我想,反正她已经死了,就干脆拿来玩玩吧。所以,我就将她的尸体抱出了船舱,将她往铁钩上一挂。因为我觉得这样真的很像是用那个铁钩起重机在钓鱼,感觉十分的大手笔。十分的有趣。”
白痴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冷漠,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正常。倒是旁边的安德鲁和泰兰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面面相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