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能看得出来,孟衍回复行动力了,而且这点与独孤啸天无关,换句话说,这个少年确实诡异,居然靠自己的力量,解开了独孤啸天的精神禁锢。
“哦……”
独孤啸天斜睨孟衍,他对这个少年并无恶感,相反的,还有几分欣赏,只不过因为与叶家有冲突,顺手就拿他来开刀,给叶家下马威,施加压力,原本还有些许歉意的……
但在这一刻,老人确实感受到少年的异常,他所施加的精神禁锢仍在作用,丝毫未松,于情于理,这小子应该连一根指头都没法动的,可他却笑吟吟地站到自己面前,还一副挑衅的样子。
“真可惜呢,脑侠……不,老爷爷,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的,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唉,我和叶家其实不是很熟呢……”
孟衍轻描淡写地说话,独孤啸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说这段话的时间里,他操控精神禁锢,又连给这少年加了好几重压迫,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什么也感觉不到,这让老人从重视转变成如临大敌,也不管什么家族谈判了,只是盯着孟衍,试图要把这少年看透。
“估不到,踏遍天涯海角,居然是在这里,碰上与老夫棋逢敌手的同道中人,你连圣王都不是,如何修练出这样的力量?”
“哈,刚刚好像有人说,强的方式不只一种,天下千门万道,又有谁说不是圣王就不能有强大精神力了。”
“……真是古怪,你的神念,并不强……老夫可以轻易撕毁你的魂魄,这么大的压力,你应该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独孤啸天目中神光炯炯,仿佛能够透视灵魂,想要把孟衍给看穿,却只看到他贼笑嘻嘻的轻松自在。
“是吗?您老喜欢怎样以为,我管不着,但事实如何,就不是单纯妄想能解决的了,您看我现在的样,像是很痛苦的样吗?您如果真觉得我的魂魄随手可撕裂,何妨试试?”
孟衍冷笑道:“在此之前,与您有相同感觉的人不少,包括擅长以精神造幻术的月神古堡,他们都以为可以随便将我碾死,最后他们也都死了……”
轻描淡写的说话,配合着高深莫测的能耐,确实营造出一股让人看不透的莫名威势,只是孟衍这么说,耳边却响起来自意识深处的怒吼。
‘你他妈的不要慷他人之慨!又不是你痛,你还让他随便加压,他妈的你知不知道这真的很痛啊!’
在脑内怒吼的,是真正的孟衍,被独孤啸天连施多重精神禁锢,神魂承受重压,疼痛不堪,气到跳脚。
舞丑所提的策略,其实很简单,就是让孟衍允诺提升小部分权限,由舞丑把身体的操控权接过,如此一来,实质操控生体电流,刺激神经,驾驭肉体动作的是舞丑,独孤啸天不管怎么对神魂增压,也是无用。
要是孟衍真的具有强大精神力,能与独孤啸天正面比拼,老人还不用太过顾忌,但偏偏他什么也感应不到,明明对手的状况尽在掌握中,真干起来又握不着,这种如坠五里雾中的感觉,就把老人给唬住了。
蓦地,孟衍闪电动手,抢在任何人有反应之前,一巴掌就往老人面上掴去,快如闪电,这无比侮辱的一击,眼看就要掴中,忽然,孟衍掌势一顿。
“无知小辈,以为老夫瘫了,便无自卫之能吗?老夫所会的,可不是只有精神力啊!”
掴出的一掌,犹如打在极厚的钢板上,分毫不动,更还有一股极强的能量,蓄势待发,即将要反震出来。
孟衍一下抽身急退,后仰飞弹,恰恰避开那道爆震开来的力量,横扫的气劲化为冲击波,惊袭四方,虽只有圣王之力,却异常凝练,得以发挥出更超越其上的力量,内中更含有一丝精神异力,组成复合攻击。
能单纯扛住这两者之一的高手不少,但如果交织着一起来,那就没有几个人受得了了,冲击波一扫出去,周围人群一片哀号,修为弱一点的,直接就给扫得仰翻出去,滚得远远。
哪怕是那些修为较高,承受得住的,也在挨了精神冲击后,抱着脑袋跪倒,眼泪鼻涕流个不停,就连叶古书,都因为靠得太近,首当其冲,不得不退了两步,脸色骤变。
以效果来说,这确实不愧是一记威力强大,横扫千军的攻击,但在所有人里头,孟衍也是最为特异的一个,他像是全然感受不到精神波的冲击,身如摆柳,左摇右晃,像一只在半空腾动的泥鳅,将及身的冲击波全给荡开、卸去。
一轮卸劲,神妙莫测,远处隐约有人惊呼,似乎讶异于这身法的出处,孟衍置若罔闻,身在半空,凌空朝独孤啸天扑击,声势狠恶,竟是要发动第二轮抢攻,不依不饶。
“休狂!”
一道黄金棍影破空击来,看见孟衍再度出手,独孤海棠没有坐视,挥棍拦截,这一下含怒击出,尽显皇廷棍术精奥,抖出来一片棍影,仿佛挥出的不是一条棍,而是一波棍涛、棍雨。
看不清楚的黄金棍击,又急、又快、又乱,哪怕天落骤雨,每一棍也能击碎一滴雨点,点滴无漏,如此既快且猛的棍势,可摧天下至坚,观者无不心惊,可就是这样的乱棍,仍奈何不了孟衍。
只见孟衍身如飘絮,浑不着力,在棍影中穿梭飘翔,自在来去,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棍影虽急,却总打他不着,每次都失之毫厘,被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轻飘飘地腾身避开,就像一条棍海中的游鱼。
这是棍术与身法的较劲,一轮激斗,看得附近众人瞠目结舌,若非亲眼所见,绝不能相信世上有这样的棍法,更难以置信血肉之躯,不靠战器,能够把功夫修练到这层次,这奇绝深奥的化劲妙法,莫非……
“……云樵古宗!”独孤啸天紧紧盯着孟衍,叹息似的说出了这个古老之名,“古宗护派神功,尽卸天下……数千年了,始终传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