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与默然皇廷的事,与其他什么人都没有关系,平山宗的英雄好汉们退开,你们已经够义气了,后头再帮我出手的,就是我的敌人!我连你们一起干掉!”
厉声吼喝,孟衍摆出一副不讲理、不近人情的蛮横样,阻退平山宗人的帮手,让他们置身事外,自己都摆出这态度,如果正法庭的人还将他们牵连在内,自己对正法庭动手时,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平山宗人依言退开,都想看孟衍有什么神通,能以一力敌十多名圣王?那些围住四面的圣王们与其他正法庭好手们,也都紧盯着孟衍,想知道这个最近好大声势的少年,是怎样的本事?就连孟衍自己都很纳闷,自己凭什么能敌十多名圣王?
‘正面战斗肯定打不过,趁隙突围倒有可能,可我一突围,擎天就完蛋了,安全起见,只能拖时间……’
这样一想,所能作的事情其实很有限,孟衍哈哈一笑,盘膝端坐下来,双眼一闭,什么人也不看,就在大车上闭目入定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少年闭目入定,不理身外的一切事,在场所有人都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正法庭的圣王们更觉诡异,他们听说这少年实力远强过同阶,为人更古灵精怪,诡变百出,见他这等姿态,更觉困惑。
“孟衍,你滥杀无辜,身犯重罪,我等秉持正义与公理,要将你缉拿,你乖乖束手就擒,以免自误!”
一名圣王朗声说出罪状,孟衍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仍坐在那边闭眼,动也不动一下。
十多名正法庭的圣王错愕互看,最后为首的那名圣王点了一下头,一名持双剑的圣王跃空而出,双剑舞动如流星,就往孟衍直直插落。
孟衍仍动也不动,平山宗众人眼看双剑插落,驸马爷全无反应,都替他担忧,惊惶地叫出来,特别是几个年轻女孩,叫得更是大声。
眼看双剑就要命中,一个巨大的罗汉形像,毫无预兆地出现,打横一击,就轰往那名圣王的侧面,那名圣王眼中全是孟衍,待察觉罗汉战体攻来,根本不及防御,就这么给打中,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坠地。
一击得手,胜负瞬间逆转,平山宗众人喜形于色,几个年轻男女,甚至忍不住叫起好来。
相反的,正法庭那边就脸色很难看,孟衍的罗汉战体释放前全无征兆,一击之力又强,越阶打飞圣王,委实难防,而且他闭目入定,似无防御,却消除所有死角,不管从哪个角度过去,都可能这么挨一下。
单对单,还有很多方法可用,但以众凌寡,就谁也不想当这出头鸟,不过出个任务,己方又人多势众,何必拼命?这么一想,正法庭人马就消极起来,普通人看着圣王,圣王们看着领头的那一位,时间就这么过去几分钟。
孟衍暗喘了几口大气,觉得事情有可能这样混过去,只要能再混上几分钟,虎擎天的伤势料理妥当,自己便可以缓出手来,设法突围逃走,十多名圣王未必锁得住自己……
“……无怪我正法庭近些年来被人看不起,果然尽是一群没用兼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后生小辈,随便几下猴戏,就把你们给唬住?这样也敢称我正法庭栋梁?可耻!”
含着怒气的冷哼,如雷贯耳,在场的人们脑中都是一震,孟衍也心头暗惊,知道是有高手来了。
金光耀眼,一个披着白袍的中年人,三十出头,顶戴黄金冠,腰配黄金玉带,白袍上一尾金龙活灵活现,帝威浩荡,目光严峻,有种高高在上,天生统御万民的气质,就这么俯视苍生,凌空踏步而来。
在这中年人的身后,远远跟着一长串队伍,看来都是护卫、仆从一类,排场好大,看来平常的阵仗是他乘策坐驾,圣王开道,美丽婢女洒花,摆足气势,今次为了正法庭个圣王的拙态,才扔下其他,直奔赶来。
全场连声惊呼中,孟衍没有睁眼,仍是那么一副不闻身外事的入定样,但也正因为不睁眼,他的感觉比任何人更清楚,晓得来这里的是什么人,感受到这人的修为,还有那如汪洋般的杀意。
‘要命……出来混终究得还,我知道这人会找上门,但怎么偏偏是现在?’
‘唉呀,主人,能作就要能当,人家为弟弟复仇,难道还挑时间的?’
‘有理,这次真是麻烦大了,独孤尊皇……这家伙不只是准帝,他体内能量好强,这是一个试图冲关,而且即将过关的准帝,这种人对力量的理解与领悟,远在同级水准之上的……’
‘正面交手,主人您百分百被秒杀,但如果是打主人您擅长的仗,那就未必了。’
‘……甚么是我最擅长的?’
‘……嘴炮!’
孟衍这边还在头痛,独孤尊皇却没给他时间,一眼就识破孟衍想拖延时间,甫现身,也不和其他人废话,举手一掌,就拍落孟衍头顶,要将他直接抹杀。
“……无胆鼠辈!”
孟衍没有抬头,甚至也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吐出这四字,但就是这四字,让独孤尊皇的一掌停住。
“你说什么?”
“我说你怕了我。”
“可笑!”
“……若不是你怕了我,知道自己不是我对手,为何一上来就急着对我出手?你大我小,你境界高我两级,堂堂准帝,要对付一个初登洗髓的小子,居然一出手就是偷袭,你这不是怕了我?难道是你天生卑鄙无耻,喜欢暗算伤人?”
孟衍话说完,独孤尊皇已站在人群中,身影闪逝,仿佛他从来就不曾飞身出过手一样,而他冷然不语,无视旁边一众正法庭的圣王下拜顶礼,只是远远看着孟衍,片刻之后,他露出冷笑。
“果然是个狡狯多诈的小鬼,你在这么多圣王包围下,还敢当众替人疗伤,又不动声色,拖延时间……但非常可惜,你苦心想保全的一切,终归徒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