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大会的章程都是现成的,邓名大量照搬四川院会的规矩,而那些手下有店铺的缙绅也模模糊糊地看出这些规矩和股东的权力大有关系。而潍县议院和四川议院一样完全是贵族院,完全由地方上德高望重的人组成,只是邓名还向他们传授了一般议题优势通过,重要议题三分之二绝对优势才能通过的规矩。
优势通过大家都能接受,但是三分之二优势就让不少缙绅不解了,觉得这和股东议事的惯例有些不符。对此邓名也进行了耐心地解释,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一直身居高位,所以自感对很多规矩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一般的议题,比如多征点兵,多发点军饷,这虽然会造成矛盾,但未必会让大伙儿兵戎相见,所以简单优势就可以了;但一些严重的问题,比如是不是接受招安条件,是对北京作战还是对成都宣战,这都是可能引发内战的议题,必须要绝对优势。什么叫绝对优势呢?就是支持的人超过三分之二,也就是说,支持者是反对者的两倍,人力、财力都是两倍,正常情况下会有碾压式的胜利——除非少数派出了一个军事天才,不过就是军事天才的出现几率都是两倍的优势。”
“国公的意思是,有了议院是为了避免内讧。”夏举人猛醒过来。
“没错。而且可以让人清楚地知道实力对比,即使是反对派,其中的每一个人也都知道自己处于绝对劣势,而优势一方知道自己占据绝对上风,这样一旦开战,一方信心十足,而另一方多半会叛降不断。就好比六年前朝廷的三王内讧吧,就是没有这么一个议院,秦王深信他实力强大,能打赢,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要是有一个议院投票,秦王能够正确评估他的实力的话,也就未必会选择和晋王兵戎相见了。”邓名举例从来都是无所顾忌,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现在潍县的缙绅也大都习惯了:“所以我才说,投票不许舞弊,因为这是用来衡量实力对比的,换言之,这就是我们内讧的方式——不用明刀明枪的打一仗,而是通过投票来预估一下胜败。一般议题也就是不太可能导致内讧的,简单优势就够,而容易导致内讧的危险话题,必须要绝对优势才能通过。而且投票舞弊是重罪,罪名就是蓄意引发流血内讧,毫无疑问舞弊会让大家对内讧后果的预估出现偏差,大大增加流血战斗的可能性。”
除了这个作用外,邓名觉得议院还能给潜在的叛徒更大的道德包袱——以前的背叛是针对个人的,而现在是对缙绅集团的集体背叛。
不但军队的指挥官要向缙绅议院负责,而且这个议院还有任免潍县官员的权力,以后若是成立胶东缙绅议院,潍县议院也会在其中有发言权。
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规矩推销给潍县的缙绅后,邓名马上让高云轩等人来拜见缙绅议院的成员们:“高少侠,见过你们的老板。”
缙绅的力量非常强大,尤其是他们控制着四川以外的乡镇司法权,这其实是非常恐怖的力量,他们是秩序的制定和维护者,如果没有科举这个好用的工具在,皇权肯定无法随便践踏缙绅的封建权力。现在邓名把缙绅议院鼓捣出来,如果科举失效的话,那两汉时期的豪门强权就会重现,这势力的战斗力可比野蛮民族要强大得太多。不过邓名暗地里也准备了一套组合拳,用来应付——外星人的好处就是什么都是现成的;只是现在缙绅议院还是婴儿阶段,如果一顿乱拳打过去的话恐怕当场就打死了,所以他暂时没有拿出来。
在邓名的撑腰下,再加上高云轩所属部队的合作,缙绅议院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军队整编,把那些他们觉得危险的任务剔除出了义军队伍。为了保证他们花钱养的军队不会反噬,缙绅们也派来了一些族人参军,这些大都是读书人,还有好几个秀才。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看到有知识分子加入军队后,邓名感到更满意了,这样他花上一些时间在潍县城下整编军队也算是物有所值。知识分子能让军队学习能力更强,而且更容易服从命令,这也是邓名不惜重金在川军中推广文化课的原因。而且比起军官普遍不识字的绿营,这样的军队也更容易受到民族主义的影响:虽然暂时这帮山东缙绅还是对清廷恐惧不已,可比起十有八九不能辨“鲁、鱼”的绿营军官,华夷之辨无疑能让年轻的书生们内心感到更多的痛苦。
缙绅并不想和清廷决裂,邓名也不逼迫他们这么做,所以邓名甚至建议他们给潍县周围的义军改个名字,而不要用“义军”这么简单的名字,听上去不仅像草台班子,而且也充满了造反者的味道。
“扶清灭明军,怎么样?”邓名脑海里蹦出了一个词,在他前世那场运动也是发自山东,稍加修改后邓名就拿出来和缙绅议院还有高云轩、邢至圣等人讨论。
没有人接茬,虽然邓名一次次拓宽众人的视野,但这次很多人绝地即使是以邓名的节操,这提议也太骇人听闻了。
“我是完全不介意的,君子贵在心交,这样一个名字不还有助于你们接受招安么?”邓名努力打消着众人的顾虑,他觉得自己的构思很好,“扶清灭明军”脱口而出后,邓名发现自己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名字中深深的冷幽默味道。
“国公真的要我们接受招安么?”高云轩忍不住问道,扬州之行后他曾以为自己对什么都不会再感到惊讶,但一次次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当然,你们师门不就是想招安么?”邓名诧异地反问道,他又指了指周围的缙绅:“你们的老板也都想招安,你们当然要接受招安。不过,我一直认为你们师门的做法不对,古人都知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你们连一个县城都打不下来,清廷为什么要招安你们?你们哭着喊着去求清廷也不会搭理的,要是你们连北京都能打下来,就该轮到清廷哭着喊着来招安你们了,还会把总督、巡抚的官位双手奉上。”
听到总督、巡抚的位置,有几个缙绅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向往之色,邓名也不理会,继续启发道:“关键还是刀把子要硬!这样别人就得好好听你们说话,放心,只要你们付钱,我保证源源不断的教官和武器装备。”
现在邓名已经基本把自己从山东乱局中摘出去了,如果邓名插手其中,无论他做的多好,那都是外省人插手山东,就算替缙绅出头和江洋大盗为难,那恐怕也会有不少山东人处于乡情说他的不是;只要发生了劫掠行为,不管是不是冒名顶替,是不是邓名的嫡系所为,山东人多半也会把债算到他的头上。不过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无论是缙绅杀大盗,还是大盗抢劫庄子,都和邓名无关,是他们山东人的家务事,考虑到缙绅的舆论优势,帮助缙绅收编军队,提供武器和训练的邓名肯定能成为“山东人民的老朋友”。
现在缙绅和侠客们也确实在担心“老朋友”会伤心,高云轩叫道:“国公义薄云天,亲自带兵来山东来给我们师门解围,只要国公一句话,我们就和鞑子赶到底了。”
“我不会说这样的话,是否接受招安是你们师门和议院决定的,我不会拿山东人当挡箭牌。”邓名义正辞严地说道:“不错,你们都知道我来山东是想帮江南我军取得优势,但是我不会强求,只要大部分山东人觉得和我合作会给山东带来灭顶之灾的话,我们还是好合好散吧。”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感动之情溢于言表,邓名进一步说明:“至于扶清灭明军向我购买军火更不是双赢,你们获得安全,而我获得友谊。名字什么的无所谓,对清廷来说,这也是给他们一个台阶,诸位老板都可以说被奸臣堵塞言路,比如山东总督或是他身边的小人,以致拳拳报国之心无法上达天听。清廷当然不会信,不过在他们无力镇压你们的时候,这就是他们的遮羞布。”
“国公所言极是。”又有个缙绅提出新的问题:“可这扶清灭明军还是在国公帮助下建立的,这个该怎么解释呢?”
“我觉得清廷多半会帮你们解释,不过有道是好人做到底,这个忙我也帮了吧。”邓名打了个响指,主意信手拈来:“这就叫‘师敌之长以制敌’,扶清灭明军向明军学习正是为了更好地打击明军。”
十月二十三日,山东潍县的扶清灭明军第一阶段整训完毕,在大明保国公的协助策划和协助下,扶清灭明军猛攻清军控制的潍县县城,爆破开城墙后明军和扶清灭明军并肩作战(三堵墙和游骑兵主要是从事战场通讯工作的指导),全歼城中的清军。
从九月开始,江北的明军就不断向淮阳方向移动,十月初杰书和江北明军形成对峙后,双方虽然还没有爆发大战,但激烈的斥候战已经开始。川军引以为傲的对列冲锋在斥候交锋中并没有什么优势,双方会在各种地形下突然遭遇,而且交战目的也不是驱逐对方出战场,而是阻止对方渗透或传递消息。
因此斥候战更重要的还是凭着个人的经验以及通过复杂地形的能力,还有单兵作战的能力和骑术。而邓名把蒙古籍、以前的御前侍卫都带去山东了,这让明军在斥候交锋中始终处于下风。幸好斥候不是情报的唯一来源,两江官兵只是杰书名义上的友军和部署,江北的江湖好汉们理论上也支持官府,所以就算杰书能在斥候战中占到上风,整场情报战中依旧是一败涂地。
邓名认为自己成功的基础是能够在战场上击败强敌,从对阵谭弘开始就是如此,其他的所有手段都是辅助,真正重要的是自己决一死战的勇气。不过除了邓名本人对此深信不疑外,其他人没有一个是这么看的,对此邓名也不是没有了解。这次在山东击败祖泽溥后,卫队向邓名恭贺胜利时,邓名还发出一声长叹:“不会有人记住我今日战场上的勇敢,他们津津乐道的永远是我化妆成鞑子去偷营。”
就是邓名的卫队,闻言都陷入了一片沉默,几个军官干巴巴地安慰邓名,说他们一向认为邓名的勇气比他的诡计发挥了更大的作用,不过他们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嘴边露出了笑意,听上去不像是真心实意的。
两江战场上的情报优势给明军带来不少的便利,在享受这种便利的同时,川军和夔东军议论纷纷,都认为这还是要归功于邓名各种神出鬼没的奇谋——还是和邓名的勇敢无关,而厚道的浙军领袖张煌言则保持沉默。
十月底,闽军从山东送回了消息,邓名告诉他的盟友们,称自己在山东进展相当顺利,正在整编部队准备进攻潍县然后席卷莱州,要江北明军戒骄戒躁,等清军实在呆不下去后再乘胜追击。
“可怜的祖泽溥。”看到邓名的来信后,任堂就对同僚们点评起此战:“提督先是化妆成鞑子去切断驿路,让祖泽溥耳聋眼瞎;然后充分发挥以前和甘陕绿营的交情,在提督选定的战场上进行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提督真是胜之不武!”
任堂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只不过他们大都没有任堂这么胆大而已。信件前半部是邓名在炫耀自己武功的,后半部则是一些命令,邓名让四川商人尽快推选代表到山东去一趟,接下扶清灭明军的军火购买合同,在这些信中,邓名也叙述了一遍自己的政策和当下山东的局面。
“自古以来,争霸天下就是磨一把快刀,然后拿着它出去混江湖,服了就跟我一起砍去,不服就砍到服为止。”穆谭自认为跟随邓名以来,视野、见识也是一日千里了。穆谭认为邓名就是磨一把刀,然后把他亮给别人看——看见没?我能用它砍你,你要是服了就掏银子,让我能买更多的铁,磨一把更大的刀出来:“提督轻易不砍人,尤其不砍穷人,以前的甘陕绿营掏不起银子,提督就要想办法帮人家发家致富,然后再提着刀子上。而这次山东人也没钱,提督肯定是觉得有这时间在山东赚几个辛苦小钱,还不如多在东南溜溜。”
而邓名在山东的策略,穆谭就把它理解为:邓名又磨了一把刀,然后给山东的缙绅看:“喏,好刀吧?你们买下它,不然我就把它卖给你们隔壁的强盗邻居。”
穆谭的理解变成了四川人对邓名山东之行的共识,很快就有人打包上路,从银行家、运货商到铁匠代理商都有。
四川现在执行的积分政策导致大批人在城市成为工人,工农人口比例是其他地区的好几倍,甚至十倍以上,再加上邓名不遗余力地从全国各地收集工匠,使得四川已经可以向外出售旧军火了——比如以前从湖广、两江缴获的旧式盔甲就打算处理掉,在重庆当做废品收购的绿营军火在山东应该也可以卖出不错的价钱;等过些年,成都的铁匠行生产出更多、更好的盔甲和鸟铳后,张长庚给的装备迟早也会被逐步淘汰。
“等山东的乱子彻底闹大,杰书退兵时我们就衔尾追击,到时候肯定还可以缴获一大批我们用不到的兵器,也可以卖给山东人。”邓名信末还交代了这么一句,指示川西商人们应该有提供更多武器的信心和底气,他们的信心能够给扶清灭明军更好的鼓励,加速山东清军的瓦解,这样杰书就可能撤兵更急,导致他的失败更凄惨,从而让川军缴获到更多可以出售给山东的装备。
这种指示无疑就是邓提督总是挂在嘴头上的良性循环,不过邓名大概忘记他已经想把这些武器卖一些给周培公的长江剿邓总队了,所以赵天霸等人也不得不回信提醒邓名注意承诺时要留有余地,起码要向扶清灭明军说明,他们需要和长江剿邓总队竞争明军手中的多余装备。
在回信提醒邓名的同时,赵天霸他们也仿效邓名的风格,给周布政使去信,告诉他邓名又引入了新的竞争机制。当然,因为剿邓总理和邓名的交情,川西方面认为长江剿邓总队和扶清灭明军出价相当时,前者会有武器的优先购买权;教官也是一样,因为扶清灭明军这个新主顾出现,所以川西派出的教官恐怕也需要更多的租借费和培训费。
现在明军统帅是李来亨,巩焴是军师兼任川西军的协调人,因为遭到张煌言的激烈反对,所以巩焴无法在盟军中任职——现在联军打着的依旧是明军旗号,张煌言虽然不会再发出什么以“李贼倡乱”为首的檄文,但说什么也不同意让烧神主牌的巩焴有职务、差遣。
在邓名去山东前,赵天霸被提拔为上校,成为了川西五中校中第一个被提拔到这个军衔上的人。邓名要周开荒、任堂等人平时多和赵天霸商议,关键时刻需要一言而决时,一定要坚决服从赵上校的命令。如果他们能做到这点的话,邓名保证等他从山东回来后,就把他们和远在四川的李星汉也都提拔为上校。
虽然在川军中只是校尉阶,不过夔东军和浙军中没有人会把赵天霸等人视同于他们手下的校尉,经过巩焴的协调,李来亨传令全军,宣布赵天霸的命令仅次于他本人的命令,而周开荒等人的命令也相当于李来亨手下挂将军印的总兵——李来亨手下有几十人被永历朝廷授予总兵衔,挂将军印的还有五个之多,无论是李来亨本人还是其他夔东军将领,都不会认为他们手下挂将军印的总兵的实力能够和川军中校相比。而川军的少校,现在也被等同于夔东军的总兵或是浙军的副将。若以实力而言,这种等同关系其实还是川军校尉给了夔东军和浙军面子。
在联军与清军中央军对峙,等待更好的决战时机时,扶清灭明军在山东继续高歌猛进。
从二十三日发起攻击后,莱州府的县城在月底前就被扶清灭明军尽数攻破。控制县城后,高云轩等大侠得到了不少补充,而且让更多缙绅加入了山东扶清议院——如果不参加议院,扶清灭明军就不保证他的安全。如果是邓名威胁说哪个缙绅不支持他的军队就号召大盗去洗劫他家,多半会名声名狼藉;但现在是山东缙绅议院的决议,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上了贼船的缙绅们和大侠们颇有同仇敌忾之感:大家一起下水,一起等招安,谁也别想在边上闲着。
在扶清议院中,邓名竭力宣传他那套“要想当大清的县令,就要攻破大清的县城;要想当大清的知府,就要攻陷大清的府城!大丈夫顶天立地,就算拿不下整个山东当总督,也要全取胶东捞个巡抚耍耍。”
很多缙绅因为被议院宣布为“不受大清律保护的人”,不得不加入扶清议院,然后也生出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感觉,既然都扶清灭明了,那也只有和明军干到底了,用刀逼着清廷不得不宽大处理自己。
因此扶清议院通过的决议越来越激烈,十一月六日,扶清灭明大军包围了清军占据的莱州首府。
城内绿营总兵派人出城请求投降,表示愿意充当中间人,替扶清议院和扶清灭明大军向朝廷传达他们想被招安的诚意。确实有几个人因此产生了动摇,但邓名立刻告诉他们,一个总兵的分量不够,而且这么一点位置也不够大伙儿分的;邓名更进一步指出,如果不消灭了正牌的清廷莱州知府和莱州绿营,那扶清议院的缙绅就不用指望清廷用莱州知府来招安他们,而等待扶清灭明大军的也只能是解散,而不是变成货真价实的莱州绿营。
扶清议院和扶清灭明军痛感大明保国公的看法极有见地,于是通过决议不与清廷地方军政机构议和,坚决消灭大清莱州知府衙门和绿营。
七日,扶清灭明大军在炸开城墙后,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垮了城内的清军——无论是大侠还是缙绅,都是扶清灭明军的支持和赞助者,与这个同盟比起来,大清莱州知府的力量实在是弱不禁风。看到城墙被破后,早已经和大侠有联系或是和缙绅有关系的绿营军官,纷纷阵前倒戈,然后如愿以偿地被整编为扶清灭明军,等时机成熟,还可以指望一起被招安,恢复正牌绿营的身份。
攻破莱州后,扶清灭明军的形势一片大好,缙绅发现祖泽溥在失去督标和提标后已经外强中干,除了嚷嚷要朝廷派援兵外更无一策。扶清议院在莱州城中通过新的决议,凡是在规定时间内不参加扶清议院的缙绅,从此以后不仅仅是被宣布为“不受大清律保护的人”,而是要被视为“扶清”大业的敌人,要出动扶清灭明大军把这些通邓的嫌疑份子予以剿灭。
在当天的会议上,缙绅议院还征求了邓名的意见,询问他对登州清军的实力判断。当从邓名口中得到登州军可以被击败的保证后,扶清议院就宣布,在栖霞包围于七的登州清军为叛贼、涉嫌通邓,因为他们居然不承认扶清灭明军的正义性和合法性,还在与莱州府的通信中蔑称议院为贼。扶清议院在决定出兵剿灭通邓的登州清军的同时,还宣布于七是被小人陷害的扶清同道,扶清议院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解决于七和他的十几万义军,欢迎他加入到轰轰烈烈的扶清大业中来。
八日,陈情奏章在欢呼声中离开莱州城的西城门,由快马送往济南。在奏章里,扶清议院向山东总督祖泽溥解释了他们的不得已,揭露了登州绿营假忠诚、真通邓的面目。在奏章被送走的同时,扶清灭明军就从东门开出,浩浩荡荡地前去登州,讨伐背叛朝廷的文武官员,拯救大清忠臣于七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