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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 第三帝国的未来(三)

玄德 御炎 20063 2024-09-14 08:08:03

就拿雒阳来说,雒阳的市民阶层不断壮大,使得市民们开始广泛追求食物的口味,又因为雒阳帝国首都的特殊身份,南来北往的人们和货物往往都会经过雒阳,所以很多外地人会选择来雒阳开饭馆。

于是很多其他地区的口味都能在吃到,很多外地人来雒阳,想家了,就去地方菜馆里吃一口地方口味,相当满足。

临海地区因为海捕渔业的发展,兴起了吃海鲜、煮海鲜的浪潮,形成了讲究清淡、清鲜的口味。

内地则因为农业和牲畜养殖业的发达,兴起了吃炒菜、吃稻米饭的浪潮——刘备最喜欢的稻米饭,当年只在少部分地区种植的稻米饭,现在种植地区扩大,产量增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食用稻米饭作为主食了。

人们开始追求多种多样的口味,帝国饮食五花八门,四面开花,体现出来的恰恰是帝国的物质生活进入了一个相对充足的状态。

这是人们在十多年前安全无法想象的,但是这几年却偏偏越来越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所以诸葛亮认为,陈琳虽然有些谄媚,事事都喜欢追求刘备的看法,遵循刘备的命令,但是有些事情因为刘备本身的素质过硬,所以他的谄媚就显得不是那么的谄媚。

皇帝太优秀,居然使得舔狗的存在也变得合理了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诸葛亮如此想到。

不过刘备对此并不在意,他做了十五年皇帝,亲手缔造了这个庞大的帝国,为这个国家积蓄了相当多的积累,使得这个国家成为当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超级大国,影响力远播海外。

这对于刘备来说,已经足够,如果他想就此躺平的话,其实并不难。

不过,他并不想做李隆基,也不想做那个接着奏乐接着舞的存在,所以,他还要完成最后一件事情。

“孔明,是时候了,分封之策,可以开始了。”

诸葛亮站住脚步,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刘备。

“陛下,您之前不是说,最好等到贞观二十年吗?”

“时不我待,该开始就要开始,大汉已经很强了,发展的速度超过了我的想象,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到什么时候,能尽快安排,就要尽快安排,以我作为父亲的身份,总比让深作为兄长去安排要更好一点。”

诸葛亮沉默了一会儿,感叹道:“您真的为子孙后代考虑了很多。”

“我想要的是稳定,是传承,是延续,而不是昙花一现。”

刘备转过身子看向了诸葛亮,笑道:“所以,我设置了内阁辅臣的职位,让你回来进入内阁,便是如此的想法,分封之策完成之后,等看到了成果,就是我退位之时,我已经很累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如果继续做这个皇帝,我怕是活不过十年的。”

“陛下,您……”

“孔明,我相信你。”

刘备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笑了笑,便继续往前走了。

贞观十五年,刘备算了算日子,算出今年应该是西元的二百零九年,另一个时间线上,这一年,是赤壁之战之后的第二年,这一年天下并不平静。

荆州作为四战之地,还是战火纷飞,孙权主动打响了第一次合肥之战,试图北上合肥,进攻受挫,战局不利,拉开了孙十万威名的序幕。

曹操为了报复赤壁之战的挫败,再次领兵南下濡须口,与孙权隔江对峙,因为曹仁在江陵的失败,不得已放弃东线战场,选择了撤退。

曹操没能成功复仇,孙权没有继续打开局面,唯一扩张了势力的,便是苟着发育的刘皇叔。

可以说这一年是刘皇叔的事业焕发第三春的一年,也是他走向巅峰的开始,而在眼下,在这个时间线上,刘备已经成功构建了史无前例的超级帝国。

刘备觉得自己应该是比刘皇叔有些能耐的,也更加成功,或者说运气更好一点,但是在那条时间线上百折不挠的刘皇叔,依然是他心里的力量源泉。

所以,他决定在这决定性的一年里,展开封国计划,为大汉第三帝国未来三百年的国家格局,奠定基础。

诸葛亮望着刘备的背影,没说话,抿了抿嘴唇,快步跟了上去。

他为官至今,已经有九年,从最开始的集体农庄代表,到县府吏员、郡府吏员,再到一县县令,他只用了三年时间。

二十二岁的年纪,他就成为了一县县令,并且在二十四岁的时候,被调回了雒阳出任内阁阁官,是第一届科举考试进士之中最快走完这条道路的。

而他交出的那份答卷,也是全体进士之中最为亮眼的。

二十五岁,诸葛亮被任命为正五品堂官,成为内阁之中最有能力和最有前途的五名堂官之一。

到他二十七岁的时候,也就是去年,贞观十四年,刘备改革内阁,设置内阁辅臣制度,设从三品内阁辅臣。

改革之后,内阁本质上依然是皇帝的近侍、顾问部门,但是任何官员进入内阁成为内阁辅臣之后,就有了领受皇帝的命令、提领朝廷办事部门人员组成办事小组处理专门事务的权限。

一旦朝廷有特别重要或者紧急的事务需要多部门联合办理,这个时候,就会从内阁辅臣当中挑选合适人选牵头,从朝廷各部门当中挑选合适的官员加入办事组,专事专办,享有特别行事权。

处置期间,办事组组长的命令,朝廷办事部门无论职级多高,都要遵守,不得违抗,直到这件事情彻底结束,则办事组解散,一切回归原样。

这套制度被朝廷理解为刘备特色的宰辅制度,也是他进一步增强皇权的举措,但是其他的都不论,也就是这之后,二十七岁的诸葛亮成为内阁五辅臣之一,也是最年轻的一个。

并且几乎是立刻就领受了江南江北大运河的建设事宜,成立了属于他本人的大运河办事组,成为第一个享有特事特办权限的刘备特色的【宰辅】。

大运河起自雒阳,终点是江东吴郡,目标是沟通南北,建设漕运,以方便江南江北的全面沟通,但是在更加深层次的考量之中,刘备向群臣交代,是因为他认为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流正在席卷华夏神州。

他认为,在未来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中,气候会越来越寒凉,整个北方大地的粮食产量会面临减少的风险,而当此时,唯有江南、岭南之地能够提供给江北充分的粮食。

大运河的构建,是为了帮助汉帝国抵御这一波小冰河期的侵袭,虽然工程量浩大,但是一旦建成,好处也会非常之大。

整个工程的构想和建设草案从贞观二年就开始了,到如今,所有的建设条件都已经成熟,所以这个成熟的方案所需要的执行,就被刘备委任给了诸葛亮。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刘备在送给诸葛亮一个大功劳,这个功劳只要他抓住了,未来的飞黄腾达将不在话下,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但是诸葛亮始终淡然处之。

时而外出出差办公,时而回到雒阳述职,他给整个建设周期确定在五年,做了详细的物资支出计划,每一年每一月的支出计划都做得非常详细,人员如何调配,地方如何配合,等等等等,得到了刘备的高度称赞。

所以人们普遍认为,刘备着力培养诸葛亮,是为了把一个有着更强处理政务能力的行政高手留给他的儿子刘深使用,让诸葛亮可以继续为下一任皇帝服务,如此这般的安排,也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待遇。

事实上也没错,刘备也的确是如此安排的,他和诸葛亮之间有二十岁的年龄差距,几乎就是两代人,不把诸葛亮留给儿子用,实在是浪费。

他承认他的长子刘深具有很优秀的才能,数年前开始,他就有意识的把刘深带在身边,让他学习处理政务,学习处理军务,学习了解官场上的人际关系,给他讲了很多只有皇帝之间才能传授的知识。

不过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诸葛亮作为刘备事实上认可的传承之人,让他成为刘深的重要辅佐力量是刘备所设想的最佳状态。

除此之外,为了帝国的传承稳定,以及不要过早地陷入内卷困境,刘备所能做到的,就是完成封国计划。

贞观十五年的七月份,刘备把从军校毕业之后一直都在西北军区服役的次子刘泽喊回了雒阳,向他告知了自己的封国计划。

说起来,这个计划其实刘泽也不是第一次听说。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刘备未来想要把他送出大汉、独立建国的事情,所以才安排他从司隶学府进入大汉皇家军校学习,之后又到了西北军区服役,参加了多次针对贵霜帝国残余势力和帕提亚帝国反抗势力的战争。

对于这件事情,刘泽并不排斥,不过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踌躇。

“父亲,我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封国的国君吗?我真的有这个能力吗?”

“如果我认为你没有这个能力,我会为你设计这个计划吗?还是说你想要留在大汉,等我死了之后,在你兄长的安排下成为一个闲散王爵?如果你想要这样,我也能答应你。”

刘备笑着看向了刘泽:“但是我想,你那么努力的学习知识,所为的,应该不是成为一个闲散王爵吧?”

“的确,如果做一个闲散王爵,我会闷死的。”

刘泽笑了笑,摇头道:“还是出去的好,虽然艰苦一些,但至少能把所学全部都用上,或许还挺惊险刺激,那我应该会很高兴……只不过……”

“只不过你终究不是嫡长子,如果是嫡长子,就能留在雒阳,接手我留下的偌大帝国,对不对?”

刘备端着茶碗喝了一口茶,看着刘泽,把他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刘泽愣了一下,低着头没说话。

刘备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我能理解,但是我也对你说过,嫡长子继承制度,是前人经历很多血雨腥风之后所摸索出来的最行之有效的、代价最小的继承制度,这是现实。

我知道你有一些想法,可是这些想法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满足你,你或许会觉得不够公平,但是天下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你如果觉得不公平,那么那些出身贫苦的孩子更会羡慕你成为了我的儿子。

都是做人,凭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是皇子,而有些人生下来就要在黄泥巴地里摸爬滚打呢?这也是一种不公,但是又有谁能说这种不公是可以改变的呢?所以,泽,你已经站在了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刘泽听后,默然无语。

“这是我能为你,还有你的兄弟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泽,生在皇家,是你的幸运,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你的不幸,因为你和我一样,还有你的兄长也是一样,我们都没有选择权。”

“父亲……”

“你从小到大,我都对你很是关心,作为父亲,我想,我不算很失败。”

刘备站起身子,走到刘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长大了,二十五岁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你要为整个大汉做出一点事情的时候了,分封建国,危机重重,但是我刘备的儿子不打头阵,谁敢跟上呢?”

刘泽再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接受了现实。

要说汉帝国还是根基健硕、国力雄厚,刘备对分封计划也非常上心,拿出来的东西是刘泽一开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丰厚。

兵力,官吏,银钱、粮秣,乃至于建设国家所需要的一系列手工技术人才,刘备都给刘泽准备好了。

靠着比大汉国内更高的工资收入,以及更多的发展前途,在一番宣传之后,成功募集到了足以开创一个中小型封国的人手。

不仅如此,因为刘泽在西北军区服役过,有过军旅经验,所以刘备大手一挥,把刘泽在军队里的那些部下、伙伴也全都批给刘泽做了部下,让他们和刘泽一起去开创一番事业。

封国所在地就是原先康居的故地,根据刘备和刘泽的商议结果,他们在康居故地站稳脚跟之后,还可以进一步向康居西北的方向发展,那边还有数量比较大的游牧族群,可以供他们开拓进取。

汉帝国会给他们至少十年的财政支撑,十年之内,他们需要建立起一套足以供养国家和军队的财政体系,如果办不到,那刘备应该会非常失望。

且刘备还宣布,将把汉帝国的官僚系统与新建设的卫星国的官僚系统打通,汉帝国的科举考试结果是受到卫星国官方认可的,参加过科举考试的进士可以选择卫星国作为为官之地。

至于这个新国家的国名,刘备也想好了。

西秦。

贞观十五年七月底,刘泽在雒阳正式受封西秦国王,领受王爵,正式成为第三帝国第一个领受封国和实际封地的国王,将带着半独立性质的团队,建设起一个拱卫汉帝国的卫星国。

作为分封计划的起始点,刘泽的行动受到全天下的关注,人们并不清楚他的前路是胜利还是死亡。

但是从中经手了一些事情的诸葛亮是一清二楚的。

刘泽一定会成功,必然会成功,就算不成功,刘备也会出动汉帝国的力量,强行让他成功。

刘备之前就说了,随着汉帝国人口的进一步增长,以及国家人口素质的不断提升,此前十数年一些保守派官员的忧虑已经渐渐成为现实。

新一代国民不想成为一辈子农民的人越来越多,想要去追求各种可能性的人也在不断增多,追求美好生活的人也越来越多,过去那种一块田一间房子一辈子的日子,很多年轻人已经不想过了。

他们读了书,有过游学的经历,开眼看世界,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他们的渴求和他们父辈的渴求是不一样的。

所以刘备预测,未来的汉帝国必然会发生越来越多的变化,他必须要为汉帝国打造更多的蓄水池和护城河,保证这个国家的基本稳定。

域外封国就是一个很好的蓄水池、护城河式的存在。

条件艰苦,但是收益高,风险很大的同时,只要愿意承担风险,就能得到高收益。

且一直都在汉帝国的计划控制之内。

人类是不同的,有些人愿意平淡生活,不喜欢高风险,有些人喜欢惊险刺激的生活,喜欢体验不同寻常的新世界。

那么刘备就给予他们两种选择,而不是学着古中国一样,强行规定人们只有一种选择,恨不能把一群人一辈子拴在同一个地方做老黄牛。

所以域外封国计划必然成功,就算不惜代价,也一定会成功。

更多的事情诸葛亮不敢设想,唯有这件事情,诸葛亮相信,绝对可以成功。

在送别刘泽之后回宫的路上,刘备有些感慨。

“孔明,你说我让孩子们出去建设封国这件事情,是对的还是错的?有些人向我提出了担忧,说担心未来主干羸弱而枝叶繁茂,会有小宗代替大宗的危险出现,以此反对域外封国的计划,你说,有这样的可能吗?”

“至少百年之内是没有可能的。”

诸葛亮笑道:“从无到有的创建一个封国,就算再快,也要百年时间,百年立国都算是快的了,至于百年之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对啊,我也是这个意思。”

刘备笑道:“而且我还告诉他们,别忘了,我也是小宗代替大宗登上皇位的,有什么不好呢?没有成为君主的能力和威严,就不要做君主,君主身上承担着的是极为重大的使命,要是承担不了,那就不要承担。”

“如此说来,陛下看得也太过于坦然了。”

诸葛亮笑道:“很多人是看不开的,恨不能家族产业传承万年,永远不要断绝。”

“我不这样想,我对于传承家族血脉并不太看重,过去家族血脉传承还担着一点点文明传承的使命,执着于家族传承,还有点意义,毕竟都是家学。”

刘备感慨道:“可现在已经不是家学的时代了,别说州学,郡学都已经普及了,学部都吵着嚷着要执行郑公当年定下的县学计划了,学问都普及出去了,谁不能传承呢?

别说他们了,就算是我这个皇家,如果有朝一日,太子的嫡系继承人把持不住皇位,被人夺走了,那在我看来,没什么值得怜惜的,皇位这种东西,只有最强的人才能去做,不够强,丢了皇位,没地方说理。

因为你皇帝这个东西本来也不跟别人讲道理,你要的就是唯我独尊,那有朝一日你被人家干掉了,你还能找谁去说理?所以我说啊,皇帝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虚伪了,虚伪的让我想吐。

我想着,只要还有人做皇帝,那么这个国家就稳定不下来,除非有朝一日皇帝啊国王啊之类的存在全部都被消灭掉了,这个国家才能迎来新生,当前的大汉,并不是我理想中的国度啊。”

诸葛亮对此有些惊讶。

“陛下,这……似乎不是臣应该议论的事情。”

“所以是我在说啊。”

刘备笑道:“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反正呢,我挺讨厌这个东西的,正常人坐上这个位置,都要变成不正常的人,稍微换一个意志不那么坚定的人,绝对是要出的问题的。

泽这个孩子有足够坚定的意志,但是他不够冷静,深不仅冷静,也有坚定的意志,这是我选择深最主要的原因,泽可以为王,而能为帝的,我的儿子里面,也只有深了。

泽坐上这个位置,会把大汉推向另外一个高峰,但是他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他会失控,到最后甚至很有可能重演武帝晚年的事情,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深便不会,他会很冷静的控制自己。

不过深冷静有余,在大事上的决断力有所欠缺,很多事情他或许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他的行事手段不够犀利,这是他最大的弱点,所以孔明,等我退位之后,深就由你来辅佐了。”

“陛下,这……”

“打一开始,我就是这样考虑的。”

刘备看着诸葛亮,缓缓道:“这么些年下来,你的那些同年们,我也或多或少的关注过,能够保持他们最初的模样的,实在是不多,如你这般始终保持理想的人,更少,你是我那么多年以来发掘出来的,最好的宝藏。”

刘备伸出手,握住了诸葛亮的手。

“孔明,我就是将要落下的夕阳,而你,则如日中天,我对你的要求少,就两条,就是当年我对你说过的,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是我一生行事所悟出来的最浅薄也是最深刻的道理。

这句话我告诉了深,也告诉了你,深是我皇位的继承人,他最大的使命就是让大汉继续稳定下去,继续发展下去,而你,是我理想的继承人,深为大汉兜住下限,而你,要为大汉突破上限。”

“陛下……臣……”

诸葛亮的表情似乎有些惶恐,他似乎感觉到刘备的嘱托并不正常。

于是他在刘备面前下拜。

“臣不敢负陛下恩德,陛下恩德,臣永生难忘,臣唯有竭尽全力,方能回报陛下恩德之万一!”

刘备一伸手把诸葛亮扶了起来。

“不要想着报答我,我不要你报答我,我培养你,看重你,为的是你的能力,为的是你能够让大汉更加兴盛、让大汉国民更加幸福,这是我期待的,如果你感谢我,那就好好儿的治理大汉!”

诸葛亮的眼圈微微泛红,抿了抿嘴唇,他点了点头。

“亮,必竭尽全力,但凡一息尚存,必不使大汉有恙!”

望着日渐衰老的刘备,二十八岁的诸葛亮向他许下了一生的诺言。

后汉书·诸葛亮列传

诸葛亮字孔明,琅琊阳都人也,汉司隶校尉诸葛丰后也。

亮三岁丧母,父珪,字君贡,为泰山郡丞,中平六年卒于官,亮时年八岁,从父玄时任官,闻兄卒,会徐州大乱,遂弃官归家,亮兄弟姊妹从玄受学。

贞观二年,徐州州学立,亮及亮弟均入州学,亮天资聪颖,凡州学考试,皆夺魁,师生喜之。

六年,世宗开科举取士,亮连冠三试,入雒阳,号状元,世宗器之,赐淡金汗血宝马,亮喜,泣而受之,令驰于皇宫,显荣之,后亮入内阁观政,凡三月,阁臣称之曰能。

初,益州人多以贩土人为业,土人惧,遂作乱,南疆大乱,征蛮将军刘晟进兵讨之,克之,时亮从内阁堂官陈群理后勤事,凡六月,多有政绩,世宗喜,擢为正九品。

七年初,亮于界修县集体农庄任代表,寻迁界修县县吏,再迁太原郡吏,九年,亮任界修县令,多有政绩,凡有考评,皆为郡中第一。

十一年,亮迁内阁阁官,明年,迁堂官,升正五品,朝野异之,有非议,人告知,亮神色如常,曰:“此为寻常事,不足为道。”

十三年,世宗征倭国,亮以内阁堂官统三部署后勤事,大军征讨一应所需,事无巨细,皆无差池,时人称之,亮神色亦如常,人皆奇之。

九月,征南将军关羽讨山越,亮复署后勤事,羽盛赞亮之能事,世宗喜,擢亮从四品。

十月,帝师卢植病卒,世宗大悲,以亮督后事。

十一月,先学部尚书郑玄寿终,世宗亦悲,亮再督后事。

十四年,世宗改制内阁,亮任从三品内阁辅臣,署大运河事,明年,世宗封皇子泽于西秦国,内阁从辅陆议署后勤事,议求助于亮,亮从之。

十五年,云州乱起,土蛮为乱,南有曰骠国者入寇,与土蛮合谋,毁集体农庄数十,大掠其民,刘晟讨之,粮秣不继,遂不克,云州动摇。

时云州刺史韩浩重病,亮自荐为云州刺史,世宗从之。

初,云州乃益州故地,贞观六年益州乱,战后乃划益州南境设云州,驻军,乱贼皆伏诛,余者归顺,世宗编其户,纳其民,云州大治,民皆喜。

然益州人掠土民之事屡禁不止,土民患之,求于官府,世宗数下诏,官府不能禁,世宗怒,曰:“山中贼易去,心中贼难去。”

遂以严刑峻法责之,是以益州多有怨民,屡有犯禁者,犯者众,乃至荆、交之地,万户之县,千户从之,世宗以为心腹之患。

后亮与孙钟、张云疾驰入云州,整顿州务,一月乃顺,晟再进兵讨之,三月乃克,晟南进百余里,逐骠军于南疆,骠人远遁,云州遂平。

亮上表曰:云州土民皆恭顺,或有作乱者,皆为益、荆、交之犯民所迫,丧父丧母者有之,丧子丧女者有之,父老见臣,无不垂泪涕泣,更有老翁,手指小儿,问其父母之所在。

或曰彼等皆汉臣民,何故相害?臣亦为之动容,实不忍苛责,今乱虽平,若益、荆、交之犯民再犯,纵有大军十万,乱必再起,故臣斗胆言之。

益、荆、交之犯民虽以严刑峻法禁之,奈何臣闻中原之地土民紧俏,往返一次,获利十倍,人皆有贪欲,若不禁之,法愈严,犯者愈众,无穷无尽也。

昔年陛下以汉民不得为奴,土人可以为奴,大开土人之禁,然彼等皆恭顺入我籍,为吾民,何不为汉人耶?无非言语不通、容貌略异,纵然为吾民,亦为土人,官府不能分辨。

唯今之计,一者,于云州立州学,设郡学,广纳云州之民入学,授其学识,二者,广设集体农庄,授云州土民汉文汉字,三者,追索益、荆、交之犯民罪责,明示法度,一次犯禁,则永不准离郡,禁锢于其地,以此震慑犯民。

四者,乃重中之重,愿陛下永禁人口之贸易,若无人口之贸易,则臣民皆无利可图,云州之难自解,土民皆恭顺,必感念陛下恩德,如此,则云州必永为大汉镇守南疆,大汉南疆再无恙矣。

世宗得其表奏,为之忧,乃曰:禁之易,然禁之,中原之民若有怨怼,行上有策、下有对之举,如之奈何?

亮再上表曰:臣民所以犯禁,乃有利可图,利愈重,犯者愈众,非法度所能禁止,强禁之,恐惹非议,使中原民心动荡,故若使其无利可图,或所耗超所得,则此难自解。

臣试言,一者,可令道路税卡倍增运输土人之税,且每税卡必交,如若不交,则不得过,二者,令发卖地官府倍增土人买卖之税,若不交,亦不可发售,如若发售,捕之,令服役、倍罚之。

遂使此般耗费超雇农所需之费,则使雇农之家无以为继,运输之人无利可图,可大降中原土人贸易之数,如若还有偷运、偷卖者,再以法度针对,则名正言顺。

如此,中原需求大降,荆州、交州、益州犯禁之人无利可图,云州可得安稳,再以教化之策安抚云州,则云州必安,骠国者必不敢来,若来,则以云州父老之力击之,必胜。

世宗闻之,喜,曰善,施行之,一二年之中,荆州、交州、益州犯禁之人大减,云州遂安。

贞观十六年,骠国复侵云州境,时刘晟病,继者张任统兵击之,逐之出,远追六百里。

大军既出,后勤艰难,然亮使云州父老箪食壶浆以援,军民一心,士气大振,遂大胜,斩骠王,俘骠人六万归。

世宗大喜,曰: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然朕以为,南国之胜,亮之首功也。

亮治云州四年,云州建州学一,郡学五,县学三十七,集体农庄五百余,引中原农具、粮种入云州,遍传云州,轻徭薄赋,云州大治,是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亮常微服出巡,遍巡云州之境,父老皆称亮善政,呼之为“阿公”。

二十年,亮奉诏而归,云州父老垂泪涕泣,不忍别离,送别之众堵塞道路,至十数里,亮车不得行,乃下车步行,然每至一县,父老皆垂泪不忍别离,亮之行难矣。

亮归雒阳,授阳都县侯,复为内阁辅臣。

初,世宗以封国成身退为计,久有退意,遂于十五年封西秦国于康居故地,十七年封西蜀国于贵霜故地,十九年封西晋国于身毒,二十年又封西魏、西燕于域外,遂使诸子遍封域外。

事既成,世宗有退意,问亮,亮曰:太子久历朝政,天资聪颖,为天下望,可矣。

世宗大笑,曰:汝坦诚,乃不惧朕怒耶?

亮亦笑,曰:陛下以诚待臣,臣亦以诚待陛下,绝无二心。

世宗喜,执亮手,曰:有臣如此,朕何惧哉?

遂下诏,曰太子久历朝政、贤名远扬,可为一国之君,主持朝政,遂内退,使主持朝政,自此不上朝、不理政。

时仁宗虽无帝名,乃有帝之实,仁宗以亮为肱骨,多有依仗,时人皆以亮无宰辅之名,而有宰辅之实,一时之间,宾客盈门,趋之若鹜,门庭车马多,乃至道路不通。

亮素恭谨,与人交常在朝野,退朝则闭门不迎客,凡有所赠予,皆不纳,凡有所求,皆不受,是以身兼朝廷公器,乃不敢徇私。

然亮亦进姜维、邓艾、陈泰、蒋琬、费祎、陈琼、马服、蒋英、周肇、乐奇于仁宗,其时,彼等皆文举、武举小吏,多寒门出身,仁宗试之,果有才,后皆为国之栋梁。

彼等念恩,求见于亮,亮不见,乃托人曰:尔等有才,可为国用,当尽忠职守,不负皇恩。

其奉公体国至此。

二十三年,皇后病,世宗方寸乱,乃退位为太上皇,以后为太上皇后,传位于仁宗。

仁宗登基,改元承德,内阁置首辅,以亮为内阁首辅,晋从二品。

承德元年,倭国乱,征北将军牵招使兵伐之,突遇风暴,粮船损毁,时大军征伐于倭国,粮草不济,牵招告急,亮乃急招扬州水师北上,又与工巧院制流车以运粮,难遂解,倭国平。

明年,太上皇后崩,世宗大悲,终日流泪,饭食不能进。

仁宗劝,不能进,太皇太后劝,亦不能进,仁宗乃领群臣劝,仍不进,亮乃入劝,始进,世宗亲为太上皇后立碑,痛哭终日,后再无正室。

三年,大运河成,世宗喜,出巡大运河,使亮随之,出雒阳,过中原,乃至吴郡,见征南将军关羽,时羽有病,亮遍寻名医,羽病愈,乃谢亮。

初,世宗北伐鲜卑,获全胜,俘七十余万,然中部鲜卑与西部鲜卑一部西逃,至乌孙,又三年,征西将军张飞至,鲜卑再西逃,大军追之不及,后偶闻鲜卑残部于西海定居,渐聚众。

承德四年,西秦国王刘泽上表,曰于西海遇鲜卑众,与之战,不利,言鲜卑有死灰复燃之状,控弦之士不下十万,据西海之畔,渐有冒顿、檀石槐之势,以此请援。

时世宗南巡交州至日南郡,朝野之声多以泽夸大其词,以鲜卑为世宗所破,闻风丧胆,远遁西海,不足为惧,且远征西海,耗费颇大,西秦国立,本仰赖大汉之供给,现更请援,并无道理。

仁宗忧,问亮,亮以仁宗疑其夸大其词,仁宗曰:彼乃吾弟,素坦诚,并无诳骗之举。

亮乃曰:西海去雒阳不知几千里也,鲜卑众自贞观初年远遁其地,至今二十年矣,古人云沧海桑田,不知其年月,昔年狼狈远遁,而今又壮矣,西秦国为大汉戍守西陲边疆,乃太上皇心血,今太上皇南巡交州,未知此事,若得知,又将何为?

仁宗不能断,乃召集朝会,亮舌战群臣,群臣皆无言以对,仁宗以亮所言善,乃诏征西将军张飞统兵增援。

后果如泽所言,鲜卑以十万控弦之士进犯西秦国,泽与飞力战,破鲜卑,追至西海之畔,全灭其众,鲜卑乃亡,仁宗获悉,大喜,下诏曰此亮之首功也。

承德八年十月,扬州刺史上表曰淮河封冻,朝野震动,时世宗南巡云州未返,亮闻之,抚须长叹曰:此太上皇数十年之功也,数十年前,太上皇乃料得今日,人皆言吾为天人,实不知太上皇乃天人耶?

后世宗归,言及此事,乃笑曰:朕乃有远见,而无有卿之助力,安得有今日?

亮曰:无太上皇简拔之恩,臣亦无法为国效力,太上皇恩遇,臣安敢忘?

世宗笑而不语。

时世宗晚年多病,念旧,思故人,而故人远离,世宗常介怀,不得笑颜,欲出巡见故人,而圣体难安,仁宗至孝,忧,乃问计于亮。

亮乃曰:太上皇重情义,思故人,太上皇故旧关羽、张飞、牵招等皆镇守边陲十数年,鲜得相聚,故太上皇不喜,若得诏其归,或可使太上皇开怀。

仁宗以为善,遂以太上皇病中思念,诏关羽、张飞、牵招等入朝就职,又以姜维、邓艾、乐奇等与之交接。

羽等入朝与世宗重聚,世宗喜不自胜,出城相迎,作诗一首,曰:黑发出涿郡,白首归雒阳,五十年如梦,终有团聚时。

遂日日欢宴,又与羽等临太学、军学授课于学子,不觉病愈,仁宗喜,乃告亮曰:卿知太上皇。

亮素勤俭,虽身居高位,衣食住行似于常人,不喜奢华,一应所用皆仰于官,不置产业,又使子弟耕读,亲授农耕之术,未一日有鲜美华服之享。

亮入朝则鞠躬尽瘁,散朝归家则弹琴烹茶以自娱,仁宗以亮品行端正,常有赏赐,又以亮之二子恩荫,亮感仁宗恩遇,常言:吾何德何能,能得太上皇与陛下如此恩遇?遂愈勤俭。

十年六月,亮重病于官,仁宗遣御医观之,凡二月,未愈,世宗时年六十有五,忧,往亮府,亲制汤药,又扶亮于怀喂药,如此十余日,未曾离府,亮乃病愈。

后世宗授亮八段锦之术,令亮常习之,不得有一日停歇,亮遵旨,未敢违背。

十一年九月,世宗以亮学识渊博、品行端正,遂设太子太师职授亮,时睿宗为太子,世宗以亮为睿宗师,令睿宗从学于亮,执弟子礼。

十四年八月,世宗病重,仁宗、睿宗亲侍疾,不愈,病中念亮,时亮出巡大运河,闻之,纵马疾驰而归,入见世宗。

世宗见亮,喜,执手曰:吾时日无多,万般思念皆无,惟念天下苍生,愿卿不忘初心,牢记来时路,如此,吾当含笑九泉。

亮垂泪涕泣,叩首曰:但使一息尚存,必不使大汉山河有恙。

九月,世宗驾崩,亮泣血晕厥,家人慌乱,数日而复。

仁宗至孝,为父丧而忧,病,不能理事,遂令亮以内阁首辅督国事,亮乃督国事三月有余,至仁宗病愈,无有差池。

后仁宗多病,渐不理事,多以亮督国事,又以睿宗嘱托于亮,亮乃得全权,或称亮有帝之实而无帝之名,话入仁宗耳,仁宗笑曰:先父目如炬,视人无差,吾无忧矣。

承德二十年,仁宗驾崩,诏以睿宗继位,改元永元,以亮辅之。

睿宗时年二十,亲亮,以国事嘱托于亮,亮乃尽忠职守,秉公为政,不徇私、不枉法,朝野内外咸服之。

永元三年,西晋国王薨,诏以嫡子致远即位,时致远年幼,庶长子知远以其年幼而不服,起兵为乱,致远乃求援于雒阳。

睿宗闻之,问亮,亮曰: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此乃成规,世宗在时,常与臣论此事,以此乃先人浴血而得,虽有不足,仍定此规,如知远成事,人皆效仿,争权夺利,擅杀血亲,根基动摇,国家纷乱,如此,岂非有负世宗心血?

睿宗以为善,遂诏以征西将军姜维统兵,战一月,破知远,传首雒阳,西晋国安,诸封国闻言,皆上表雒阳,以示恭贺。

睿宗性聪颖,好数学、工巧、航海,类其祖,常以政务嘱托亮,自不视事,孝慈太后忧之,诏亮询之,亮乃视睿宗于工巧院,与睿宗同究航海仪,亮长于此,睿宗喜。

太后怒,斥亮,又斥睿宗荒废政务。

睿宗忧,亮乃曰:陛下聪颖,好工巧之术,类先帝、世宗,世宗在时,尝改良锻铁、造纸之术,制猛火油罐、投石机、印刷术,所建者甚多,然并无荒废政务之名,陛下可知为何?

睿宗问于亮,亮曰:世宗虽长于此,亦以之为国之重器,然世宗为一国之君,自以治国为重、治学为轻,喜好工巧之术并无不妥,然陛下为君主,非工巧令,当以治国理政为先。

臣亦长于此道,然臣深知世宗、先帝与陛下重托,不敢有私,遂以治国理政为先,工巧之术为后,陛下可常视之,拨款以鼓励之,若有巧思,亦可告之,专业之事,自有专业之人。

睿宗以为善,后多视朝理政,太后闻之,厚赐于亮。

六年,日南郡守上表云交州刺史张云贪腐,云与亮同科举士,素亲善,亮女与云子为夫妻,贪腐案发,朝野哗然,睿宗不能断,乃问亮。

亮悲泣,曰:国法如山,不容徇私,但请三司会审。

睿宗从之,以三司会审,铁证如山,云贪腐银币十三万、铜币三百余万,乃世宗中兴以来未有,亮怒,入诏狱怒斥云,请从严处之,遂依汉律论死。

或曰云虽贪腐,亦为能臣,有功绩,且与亮亲善,夺职罢官即可,何必论死?

亮泣曰:国法如山,不容徇私,我若徇私,死后有灵,有何面目见世宗、先帝?世宗、先帝若有问,江山固否?我何以答?

睿宗闻,深赞之,多以大事托付于亮。

十四年六月,亮病,仍督南粮北运之事,病渐重,人多劝,不从,睿宗劝,亦不从,九月,卒于官,寿七十。

睿宗悲,辍朝十日,亲披麻戴孝于亮府,抚棺大哭,数度晕厥不起,亲与谥号曰文忠,配享世宗庙,又诏为亮立庙于阳都。

后每逢亮忌日,必沐浴更衣,执弟子礼,面徐州而拜,凡四十年,至寿终乃止,感怀至此。

初,亮自表睿宗曰:阳都有薄田一千亩,雒阳有世宗、先帝所赐良田八百亩,子弟衣食,自有馀饶,耕读传家,无需厚赏,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

及卒,如其所言。

亮之家族子弟为其约束,皆不治产业,耕读传家,广有贤名。

后睿宗曾言:葛公在时,亦不觉异,自公殁后,不见其比,遂不置内阁首辅,以次辅替之,终睿宗之世,再无内阁首辅。

亮有二子,皆以科举入仕,未蒙父荫,有贤名。

亮在时,二子官乃郡守止,长子瞻官在辽州,次子望官在云州,有政绩,官声斐然,父老咸爱之。

睿宗以二子皆有贤才,欲以朝官与之,亮劝阻,言昔日世宗以子开拓邦国取信于民,亮虽不及世宗英锐,也愿效仿世宗,故终亮一世,瞻、望未能入朝为官,亦甚少归家,多以书信往来。

后瞻、望得睿宗厚爱,重用之,瞻官至内阁次辅,望官至户部尚书,奉公守法,未有违律之举,时人皆称赞亮治家有方,呼之为诸葛三杰。

亮三朝元老,简拔于世宗,受用于仁宗,自承德十四年,亮以臣身执国政二十载,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

尽忠益时者虽雠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

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邦域之外,皆重而敬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世宗、仁宗、睿宗爱之,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

自古人臣,莫过于此。

后汉书·世宗昭武帝纪

世宗昭武皇帝讳备,字玄德,涿郡涿县人,孝景帝十九世孙也,出自景帝生中山靖王胜。

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昭武乃弘之子也。

胜子贞,元狩六年封涿县陆城亭侯,坐酎金失侯,因家焉,昭武祖雄,父弘,世仕州郡,雄举孝廉,官至东郡范令。

昭武身长八尺,双臂长,美容颜,少孤,家贫无田地,母孝昭太后吴氏织席贩履养之,舍东南角篱上有桑树生高五丈余,遥望见童童如小车盖,往来者皆怪此树非凡,或谓当出贵人。

昭武少时,与宗中诸小儿于树下戏,言: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叔父子敬不悦,谓曰:汝勿妄语,灭吾门也!

年八岁,路遇族人刘惠德然遭众欺,怒而助之,众皆逃散,惠父刘勃元起异之,遂资给昭武,与惠等。

及年岁长,愈弘毅有勇力,乡中健儿游侠争相附之,昭武以关羽张飞为爪牙,以简雍季建为谋,势愈大,类霸王,县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年十五,勃遣昭武、惠共从学于同郡卢植,植于雒阳缑氏山办学,昭武、惠往雒阳,路遇公孙瓒,瓒喜,深与昭武相友,又以瓒年长,昭武以兄事之。

及至雒阳,入缑氏山,植多以高足弟子授学,昭武惑不得解,遂入雒阳,立于植府门,欲求见得解惑。

初,植不见,昭武不弃,立于府门之外,无一日有差,遇植进出,愈恭敬,再一月,植侧视之。

又一月,缑氏山学子闻之,皆笑昭武不智,瓒得知,往见昭武,曰:卢公海内大儒,名望之高,天下皆知,吾辈小人,公不欲见,如之奈何?何故立于门庭之外,惹人发笑耶?

昭武正色曰:吾闻卢公昔日亦有游学时,当知游学求知之苦,吾有惑而不得解,公一日不驱,吾一日不离。

瓒默然无语。

昭武求学凡四月,不得进植府门。

后天降大雨,昭武立雨中不归,恰逢植遣车回,路见昭武,乃曰:天降大雨,汝不避雨,乃立于此,欲使吾怜汝苦心耶?

昭武恭敬曰:泰山之霤穿石,单极之绠断干,水非石之钻,索非木之锯,渐靡使之然也。

植闻之,顿觉惊异,遂召昭武入府,以王莽传试之,昭武据实以答,植喜,许昭武入其府受学,缑氏山学子闻之,皆羞惭,无颜见昭武。

后植受任九江太守,往平贼乱,遂止办学,遣散学子,昭武欲随。

瓒劝之曰:卢公以汝为弟子耶?

昭武曰:为报恩也。

瓒不语。

植以昭武有老母于家乡,遣昭武归乡,昭武泣,再拜,欲报恩,植遂许之。

昭武领羽、飞同南下入九江,与贼战,凡十三战,浴血拼杀,身先士卒,所向披靡,数破贼军,军中惊呼之曰刘无敌,植愈喜。

植领十数骑查敌情,为其所困,昭武领数百骑跃马扬刀而入,决死杀敌,身中三箭、披数创而不止,遂救植于困顿之中,后重伤昏迷,三日而复。

后植以昭武英勇无畏,使昭武为亲传弟子,授兵法、古文经学,亲而爱之,昭武有所得,授羽、飞,羽、飞亦有所得。

乱既平,植奉诏返雒阳,昭武随之,闻母病,昭武纯孝,遂泣别植,归乡侍母,母病愈,昭武奉母事产业,产业愈盛,人多从,号“涿县小孟尝”。

初,公孙瓒为辽西郡守婿,后举孝廉,有功绩,任涿令,昭武既归家,与瓒友善,瓒大喜,县中事多与昭武商议,昭武多有良策,瓒多采纳,县中清平,人多称颂昭武贤德,愈扬其名。

年十八,涿郡守韩荣闻昭武名,召昭武与见,论天下之事,有所问,必有答,荣奇之,乃以女妻之,或有问荣何故,荣曰:此子非池中物,终成大事也。

后举孝廉,入雒阳,过公府复试,为郎官,后为尚书台令史。

昭武有诗才,尝作诗,人皆奇之,争相追捧,遂声名鹊起,又善经文,能辩经,每有辩,皆得胜,尝二十四辩不败,名动雒阳。

初,袁绍以母丧而守孝三年,又补父孝三年,后隐居雒阳,阴结豪杰之士,往来河雒之间,欲图大事,闻昭武名,遂遣曹操以观,操回,绍问之,答:吾未尝得见如此英雄也。

绍喜,迎昭武往见,与论,大惊,遂拜上宾,亲奉酒。

光和五年正月,孝熹诏令公卿举奏刺史、郡守贪残害民者,欲除天下害。

太尉许馘、司空张济谀附宦官,收受贿赂,凡宦官子弟、宾客为官贪残者,皆置之不问,反举奏边远小郡为官清正、颇有政绩者二十六人,百姓冤之,遂聚雒阳,诣阙诉冤。

时荣为涿郡太守,亦名列其中,昭武素知荣清正爱民,乃为荣鸣冤,或曰当避嫌,昭武怒,曰:贪婪者升迁,清正者罢职,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较吾一人,孰重?

人皆感怀,多有助力,时司徒陈耽、司隶校尉郭鸿、议郎曹操皆助昭武,共驱皇宫,欲往西园见孝熹,中常侍张让、赵忠面阻,昭武雄壮,以手缚忠、让,高声曰:陛下欲见忠臣血耶?

孝熹诏昭武往见,昭武诉冤,孝熹以为善,遂罢此案,二十六人官复原职,后入朝,皆为议郎,人多以昭武功高,声名愈显。

昔光武、孝明、孝章时,朝廷并举今文经、古文经,国势日隆,孝章之不察,乃罢古文经,独尊今文经,至孝熹已百年,国势日下,声威不振,内有奸佞,外有蛮贼,实多事之秋,此盖独尊今文而罢古文之不用也。

孝熹有察,欲举古文经入官学而补今文经之不逮,然今文学派皆阀阅高门之家,居朝堂之高,贪权恋位,重门户私计,不欲古文经入官学,遂上表驳论。

孝熹怒,以今文学派重门户而轻国家,遂不使治今文学者为官,而以治古文学者为官,今文学派惧,驳论愈急。

时古文学派以植、马日磾、服虔、贾喜、郑泰等为先,众聚一堂议事,以今文学派势大而忧,人虽众,而不能断。

昭武怒,前曰:彼等封闭传承,唯重血亲,吾辈广开门路,广纳天下英豪,此一胜一败也,彼等重谶纬,所学流于妄诞,吾辈脚踏实地,传承孔门正道,此二胜二败也,彼等重权术,轻学术,迷失本心,吾辈轻权术,重学术,持圣贤之道而不忘,此三胜三败也,有此三胜,何愁吾辈之道不兴?

众皆振奋,以昭武所言不虚,遂与今文学派辩。

昭武善辩,凡三日三十一辩,皆胜,又一日,以一敌九,全胜,败者掩面而泣,昭武昂然立,乃震动雒阳,人皆呼昭武辩经之神。

今文学派不敌,溃,孝熹下诏举《左氏春秋》入官学,罢《公羊春秋》,古文学派喜,以植本家涿郡涿县卢氏传《左氏春秋》,后郑玄入雒,又以昭武功高,遂许昭武传《左氏春秋》。

初,汝南袁氏、颍川荀氏皆阀阅高门,雒阳辩起,袁隗、荀爽以古文学派势大,又有宦官于其侧虎视眈眈,不欲与之决裂,众不愿,遂尊太尉杨赐与之敌,隗、爽怒而退,转属古文学派。

古文学派以袁氏、荀氏高门,纳之,雒阳遂起袁杨党争,风波起,乱而不平,雒阳纷乱,时人谓之漩涡。

建宁中,大贤良师张角于冀州传教,曰太平道,太平道者,师持九节杖,为符祝,教人叩头思过,因以符水饮之,得病或日浅而愈者,则云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则云此人不信道,是以人多信道。

冀州外,角遣弟子往传教,十余年间,乃遍布八州之地,信众数十万,角遂设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各方均设渠帅总领其事。

时天下纷乱,雒阳动荡,角以天命所归,乃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欲图谋反,遣使至三十六方,相约起事,曰“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光和六年十二月,角及角弟宝暴亡,太平道乱,众多散,亦有不从者,乃秉承角志,聚而起事,冀州遂乱,又有道众于豫、兖、青、徐之地作乱,众至十余万,天下震动。

孝熹得报,大惊,遂遣植、朱儁、皇甫嵩等平叛,昭武率众从植赴河北,数为先锋,屡破贼军,乱既平,诏以植为冀州牧,昭武返京,并前功,擢尚书仆射左丞。

时雒阳纷乱不止,今文学派势大,以权压古文学派,昭武乃告玄,设庶务部与之抗,赐等深以昭武为患,欲置昭武死地,不成。

光和末,凉州乱起,湟中义从叛军起自北地,连结羌人,遍布安定、金城、陇西等郡,举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为将,后又举边章、韩遂为将,势渐大。

刺史左昌因军兴断盗数千万,汉阳郡长史盖勋劝,不从,乃遣勋往守阿阳县,欲因军事罪之,而勋数有战功,边章等遂攻金城,杀郡守陈懿,勋劝昌救之,不从。

朝廷遣使往,遂知昌克扣军费数千万,孝熹怒,使罢官夺职,下狱论死。

朝议之,昭武以凉州重地,当以良将遣兵往征,议郎曹操从之,赐乃以昭武少不经事,驳之,举儒臣宋枭为凉州刺史,孝熹以赐老成持重,许。

枭往凉州,患多寇叛,谓勋曰:凉州寡于学术,故屡致反暴,今欲多写《孝经》,令家家习之,庶或使人知义。

勋谏曰:昔太公封齐,崔杼杀君,伯禽侯鲁,庆父篡位,此二国岂乏学者?今不急静难之术,遽为非常之事,既足结怨一州,又当取笑朝廷,勋不知其可也。

枭知其言,然以凉州事急,乾坤难复,遂不从,奏行之,果被诏书诘责,罢官夺职,赐为人笑,大羞惭,遂告病休。

凉州事愈急,孝熹乃以杨雍为刺史,雍实干吏,然无力回天,中平二年正月上表,言凉州叛军众八万,官军不敌,泣血求援,孝熹乃知昭武忠言。

司空崔烈以凉州地贫人乏,欲弃之,昭武大怒,前曰:凉州之畔,三辅之地,乃众先帝陵,公弃凉州,欲以众先帝陵与叛军耶?

烈惧,乃告罪而退。

孝熹以凉州不得弃,诏选将,赐子彪上表,言左将军皇甫嵩善征,孝熹诏以皇甫嵩统兵,往征凉州。

嵩自视高,统兵往征,不利,数月无功,乃去职,诏以张温替。

昭武闻之,欲从军,人多劝,昭武曰:今凉州不保,则三辅危,三辅不保,则雒阳危,雒阳不保,则天下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吾为汉室宗亲,如不从军,甘为亡国奴焉?

时人多以昭武体国,盛赞之,昭武多得助力,乃领羽、飞、孙坚、夏侯惇、夏侯渊、董璜等从军,入三辅之地,与贼战,刺北宫伯玉于马下,枭其首,败其军,获大胜。

初,温以昭武千金之子,不欲使从军,至此方知昭武之勇冠三军,后温以董卓、周慎统兵入凉州,两路进军,以昭武督后勤事。

慎进兵榆中城,围城而攻,不克,贼袭粮道,昭武破之,往告慎,慎大惊,欲退兵,昭武乃曰:此时退兵,功亏一篑,愿将军明察。

慎仓皇曰:粮道遭袭,岂能不退?

昭武乃曰:吾当统兵袭贼粮道,将军自统兵攻城,吾尝闻狭路相逢勇者胜,今两军对峙,仰赖着无非勇气,将军以为否?

昭武立军令状,慎乃从之,遣昭武统兵一万往袭贼粮道,贼惊,遣兵数万往救,昭武孤军坚守,凡十余日,浴血而战,身披数创而不退,榆中城遂溃,边章、韩遂或死或擒。

温知,大喜,以昭武为首功,上表雒阳。

后慎、卓各获全胜,斩叛军数万,中平三年正月,凉州乱平,昭武回军,见盖勋,勋以昭武英勇,甚拜服,与昭武多言凉州事,相谈甚欢,后勋出,云安凉州者必昭武也。

及班师,孝熹大喜,厚赏大军,欲显荣之,昭武乃自请为凉州牧,愿为国戍边,守卫帝陵,孝熹以昭武忠勇,遂许,诏以昭武为左将军、范阳县侯、凉州牧、持节。

时人皆以昭武赴凉州不智,为其忧,赐素惮昭武,数欲置昭武于死地,时重病,闻之,大喜而笑,卒。

昭武赴任凉州,勋出城三十里往迎,昭武喜,执勋手共入城,后与勋共商治凉州事,勋以治凉州重威、仁,昭武深许之,乃遣羽、飞、惇、渊、璜统兵征讨不臣、剿除匪盗,凡三月。

勋又举阎忠、阎温、贾诩、庞德,昭武视之,皆良才,遂授官。

后昭武轻徭薄赋,行仁政,制盐,冶铁,修路,建水利,兴集体农庄,服三十六羌部,年余,凉州大治,乃孝明、孝章以来所未有,人皆称颂。

中平四年四月,鲜卑入寇,昭武大怒,统兵北伐,大破之,获战俘三十万、牛羊马等二百余万,乃中兴以来少有之大功,西陲震动,举凉州之境,人皆敬服,莫敢不从。

上表雒阳,孝熹喜,以昭武为车骑将军。

后凉州兴盛,昭武乃以凉州细盐、铁器、蒲桃酒贡雒阳,孝熹喜之。

初,玄以昭武功高,许昭武《左氏春秋》传承,至中平四年,昭武乃得传承,遂于凉州办州学。

昭武纳士人、豪强、黎庶入学,宣以有教无类之心,办仁义礼智之学,家贫而好学者,皆免学费,凉州人从之,以入州学为荣。

四年十一月,先零羌、白马羌、参狼羌入寇陇西,时陇西郡守张飞统兵坚守,昭武闻,大怒,统兵往征,大破之,尽灭三族。

三十六羌部闻之,大惊,遣使与昭武会盟,昭武与之歃血为盟,约定互不侵犯,三十六羌部遂安。

初,凉州户籍不过五十万口,人若生育,多溺毙,以避算赋、口赋,昭武不忍,以凉州穷困、官吏凶恶,且赋税重,令官府代缴口赋,行德政,凉州父老感铭肺腑,乃为昭武立生祠。

五年,益州黄巾复起,官军与之战,不克,乃诏昭武都督凉益二州军事,昭武领兵入,数月破贼军,孝熹闻之,乃擢昭武骠骑将军,增食邑二千,并前封万户,为万户侯。

益州安,人皆敬服,广慕昭武英武,又有賨人龚氏慕昭武,以二女许之,昭武遂纳,势愈盛。

初,张燕等作乱于并州,威胁河东,官军与之战,不利,皇甫嵩死之,雒阳震动,孝熹以何进、何苗统兵,与之战,久不能平,后燕请降,孝熹允,河东乃平,何氏势愈盛。

孝熹素不喜长子辩,偏爱次子协,以皇后本家势大,自不安,让、忠等乃进言,孝熹许之,诏设西园军为天子亲军,以小黄门蹇硕统领,又以董重为车骑将军,与进同领京兵。

进不安,乃密会袁隗,疑孝熹有废长立幼之心,时袁氏以军功而盛,与进亲,隗乃告曰:天家之心,路人皆知,若不早图,恐遗祸后人,废长立幼乃大事,愿将军早作打算。

进愈不安,曰:君命难违,如之奈何?

隗乃曰:吾闻昔日高祖不喜惠帝,欲废,高后请商山四皓辅之,高祖遂许惠帝之位,将军何不早图之?

进有所思。

时天下滋乱,望气者以为京师当有大兵,两宫流血,大将军司马许凉、假司马伍宕说进曰:《太公六韬》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厌四方,进以为然,入言之于孝熹,于是乃诏进大发四方兵,讲武于平乐观下。

后四方兵未退,乃节制于进,进势愈盛,孝熹惊怒,让曰:愿诏骠骑将军引兵归。

孝熹以为善,遂诏昭武引兵归雒阳。

初,昭武与绍友善,绍引为上宾,后昭武青云直上,绍乃不平,深嫉昭武才德,告隗曰昭武有大志,隗素有大志,遂以昭武为敌,植为昭武师,亦与植为敌,不睦,多有龃龉。

至昭武引兵归,隗、绍心自不安,乃告进曰昭武有大志,进大惊,遂以昭武为敌,引兵对峙,雒阳不安。

时孝熹病,乃以昭武主事,昭武素有人望,人多助之,进、隗、绍等愈忧,自觉不敌,欲招并州刺史董卓领兵入雒阳以壮声势,卓虽为隗故吏,素不喜隗狂傲,乃阴告昭武。

昭武闻之,大惊,乃告孝熹曰隗、进等欲叛,孝熹惊怒,遂废长子辩而立幼子协,诏昭武除贼,昭武奉诏除贼,与贼战,大破之,除隗、进,孝熹闻之,大喜。

乃废皇后何氏,立幼子协为太子,诏登基,以昭武为大将军辅政,半日而崩,昭武为之涕。

孝献之初登基,诏明年改元建安,又以年幼不通庶务,乃以昭武全权辅政。

昭武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敢一日有差,雒阳遂安,然袁氏余孽绍、术等出逃雒阳,至河北、汝南募兵,佯称昭武篡权、谋害孝熹,遂告天下欲起兵讨雒阳。

昭武乃告天下绍、术等不轨事,令天下讨贼,人多从之,昭武乃号令中原之兵讨术。

时术在南阳,倒行逆施,横征暴敛,人多不满,又以兵掠陈国、沛国,袭杀陈王宠、国相骆俊,天下为之惊。

昭武大怒,遣兵讨术,八郡国从讨,四面而攻,术不敌,遂克,枭首,传首雒阳,后昭武传首天下,以示朝廷威严。

昭武善文,喜读书,长叹息古人毁书之举,以古书传承之艰难,遂召石匠于石板刻书,雒阳藏书悉镌刻之,凡数千板,后深埋地下,曰:千百年后,后人得此石板,当知先人传承文化之艰难,当知吾辈时代之全貌,如此,吾道不孤也。

初,袁绍窜逃冀州,冀州刺史韩馥乃袁氏故吏,知袁氏叛逆,而不忍杀之,部下多有劝,馥不能断,后遣散军兵、弃官往雒阳,绍遂得冀州,昭武闻之,深恨门生故吏之弊,欲除之。

绍既得冀州,乃横征暴敛、捕丁为兵,家中凡有丁壮者,必出一丁,无丁壮者,健妇替之,纵鳏寡孤独者,亦入军营为庶务,皆难逃,其暴虐至此。

昭武闻之,欲遣兵讨绍,绍不自安,田丰、审配为之谋,以独力难支,愿以乌丸、鲜卑为外援,往讨幽州,破幽州,乃合兵一处,与昭武战。

绍以为然,纳其策,遂引兵向北,攻幽州。

初公孙瓒以辽东属国长史数出塞立功,昭武因其勇略而荐为幽州刺史,昭武以绍必寇幽州,乃告瓒坚守不出,然瓒自以勇略,甚轻绍,引兵出幽州与绍战,大败,遂退保范阳、涿县。

时乌丸、鲜卑闻瓒败,引兵入寇,旬月之间,幽州生灵涂炭。

昭武闻之,大怒,乃告孝献,引兵北伐,破魏郡,下邺城,长驱直入,绍军莫能御,乃请鲜卑以援,鲜卑二万骑南下,昭武与之战,大破之,解范阳围,北进涿县,与绍战,绍不敌,为昭武所破,全军覆没,昭武枭其首,族灭之。

后昭武东进辽东,破乌丸,又北伐草原,破东部鲜卑、中部鲜卑,纵横万里,所向披靡,俘七十余万,获牛羊马数百万,鲜卑余众惊而西逃,北疆乃平,名动天下。

昭武势愈盛,今文学派自不安,时杨赐卒,赐子彪守孝,今文学派乃以桓典、张喜等为首,典、喜等以昭武立大功,必成大事,惧,遂造谣谓昭武有不臣之心,谣言遍雒阳,有识者为之忧。

建安元年四月,昭武请植、郑泰、贾喜、马日磾、蔡邕、服虔等上表孝献,请罢黜今文经,独尊古文经,雒阳鼎沸,声势愈大,典、喜等大惧,乃谋刺昭武。

喜门生应迁先入昭武庶务部,后出,念昭武恩遇,乃告昭武谋刺事,昭武告孝献,孝献大怒,捕典、喜等,遂罢黜今文经,独尊古文经,植等喜。

元年七月,昭武开嘉德殿之会,与众论今文学派之谬误,以敬鬼神而远之为则,庙堂之上不论鬼神,乃论庶务,与会者皆以为然。

后昭武以并州纷乱,表满宠为并州刺史,表关羽、牵招领兵戍边,欲使张燕、南匈奴归顺,燕与南匈奴于扶罗等惧昭武天威,不敢抗,遂降,并州平定。

二年,昭武表孝献,发限奴令。

初,昭武闻国中奴隶过八百万,深患之,又以农户少而奴隶多为亡国之兆,遂决议限奴,或曰牵扯甚大,昭武怒,乃曰:牵扯大过亡国乎?

限奴令既发,中原震荡,蓄奴者多不满,聚众而反,昭武曰: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乃动兵平乱,月余,破司隶反者四百余户,释奴二十五万,再一月,释奴四十余万,至二年七月,于司隶地释奴九十余万。

昭武善文,善统兵,亦善治政,于大将军府设六部以统国政,上承孝献,下至百官,言路通畅,能者皆从,遂政通人和,国乃蒸蒸日上,众皆从之。

四年,昭武表孝献,增设中书台以统郡国兵,遂收地方兵权于朝堂,天下之大,莫敢不从,又铸将军钱,以细盐束之,诏唯以将军钱购细盐,余者皆不可,天下遂行将军钱。

十一月,以关羽统兵南下扬州讨太平道余孽。

五年四月,郑泰、贾喜等散谣言,谓昭武有不臣意,欲置昭武于死地。

初,泰、喜等于昭武同属古文学派,亲而友善,然昭武性刚直,设国务大会制,欲使天下大治,而重官僚之能也,能者上,无能者下,此之道也。

然泰、喜等重门户私计,类今文学派,子弟、门人有无能者,亦身居高位,有能而非子弟、门人者,报国无门,昭武以为不可,遂设国务大会制,泰、喜等不满,驳昭武,不成,乃有贼心。

昭武闻之,深叹息,以门户私计重于国家法度者皆不可用,欲与之辩,众皆劝。

时天下之大,皆因昭武勇略而平定,四方之兵,惟知昭武而不知有朝廷,宵小之辈,惧昭武而非孝献,谣言既起,一发不可收拾,此泰、喜等所未料也。

昭武念孝熹托孤之恩,欲退,然部众多以昭武勇略而从之,孝献年幼,主少国疑,进乃不忠,退乃国亡,昭武遂限两难之地。

时太后董氏知前后,以昭武忠勇,又为汉室宗亲,必能安定天下,全刘氏山河,遂使孝献禅位于昭武,昭武再拒,董氏怒,乃曰:汝欲使大汉倾颓耶?汝一人之名,比之大汉,何如?

昭武为之流涕,伏地受禅。

建安五年五月二十日,昭武受禅登基,以正室韩氏为皇后,以嫡长子刘深为太子,以母吴氏为太皇太后,明年,改元贞观。

十二月,昭武收诸家传经典,以标点符号因之,于太学传天下,遂止儒学家传之道,以本家涿郡涿县刘氏为首,弃传承,重国家,乃不重门户私计也。

后发上谕,公示天下,决议变法,弃独尊儒术,兼采众长以治国,弃春秋决狱,以汉律为尊,又发《嘉德通义》以告天下,曰不法古,不循今,官不私亲,法不遗爱。

又以华夏神州地狭,天下乃大,遂使汉人多向外,广纳四海之地入中国,以之为国策。

贞观元年五月,昭武颁度田法令,欲度天下之田,天下震动。

初,光武度田,天下皆反,光武以兵讨之,未尽全功,昭武深以为患,曰:度田不成,国乃灭亡,遂决意度田。

度田令既发,天下叛者蜂起,神州之地,狼烟遍地,然昭武早设军区于神州,驻军于地方,乱既起,兵乃出,以精兵三十万镇天下,乱者无不授首,乱既平,度田法令乃成,昭武喜,乃曰:大汉可延寿三百年矣。

二年,诏征海将军甘宁自日南郡出海,远渡重洋,至大秦。

二年四月,昭武闻交州兴抓土人为奴之策,为之忧,然度田法令以汉人不可为奴而土人可为奴。

三年三月,诏伐辽东公孙度,征北将军牵招统兵伐之,破,公孙度亡,辽东遂平,招更破高句丽、三韩、扶余,于其故地设辽州。

初,昭武以大鸿胪董卓出使西域,欲复设西域都护府,然西域诸国多有异心,卓行不易,昭武遂遣征西将军张飞、镇西将军赵云往之,四年十月,飞、云破乌孙、康居兵,灭大宛国,西域遂平。

昭武乃设西域大都护府,以飞为西域大都护,统兵驻大宛故地。

五年,诏开科举考试,设边内榜取士,天下三十万学子皆往考试,考试凡三场,曰州考、选考、君考,过州考者万余,过选考者三千,君考未黜落,乃取诸葛亮、刘巴、陆议等。

昭武喜诸葛亮,授状元,赐汗血宝马,乃遣亮入内阁观政,凡三月,阁臣称之曰能,昭武喜。

六年六月,益州土人乱,征蛮将军刘晟统兵讨,至十二月乃克,昭武问益州南不稳,遂分益州境,以越嶲、牂牁、益州、永昌、犍为属国设云州,诏大军驻云州以防。

七年,征海将军甘宁归,言其至大秦,受大秦皇帝礼遇,所携物资尽售,大秦喜之,乃遣使者至雒阳,昭武与见,喜,乃诏宁复归大秦与谈,开市舶司,海路自此畅通矣。

十年,诏飞、云等出兵讨安息、康居、贵霜,大破之,灭康居,覆贵霜兵,安息闻之,遣使来降,莫敢与战,汉之天威远播西陲,可止小儿夜啼。

十三年,诏讨倭国,入取银山,乃铸银币。

九月,关羽讨山越,尽灭之,余众编入户籍,建集体农庄数百,扬州农事盛,山越自此不复存矣。

十月,帝师卢植病卒,昭武大悲,辍朝三日,披麻戴孝,面幽州而泣拜,曰:无师则无我,今师仙去,心痛难耐,整日不能进食。

诏以诸葛亮统后事。

十一月,先学部尚书郑玄病卒,昭武亦悲,辍朝三日,面青州而拜,曰:郑公爱我,助我,同行二十一年,无师生之名,乃有师生之实。

再以诸葛亮统后事。

十五年正月,封次子刘泽于康居故地,立西秦国,行分封之策。

初,昭武以周室八百载、秦二世而亡故,欲行分封之策,谓众人曰:开拓进取,乃周室之所以八百载矣,固步自封,乃后世不如周室矣,故行分封之策。

然分封边地,且艰且险,边地多苦寒,人不愿往,昭武乃曰:自有分封,当以我子始,我子不往,人子安得往?遂以泽往封,人皆愿随。

四月,云州乱起,域外有骠国者入寇云州,晟往讨,粮秣不继,不克,乃还,云州震动,时云州刺史韩浩重病,不能理事,昭武为之忧,内阁辅臣诸葛亮自请为云州刺史,昭武喜,从其言。

十六年,骠国复入寇云州,晟病,以张任继之,时亮治云州,父老归心,张任统兵击骠人,亮率父老箪食壶浆以援,胜,远追六百里,破骠军,斩骠王,俘获六万计,昭武闻之,曰:南国之胜,乃亮之首功也。

十七年,大秦皇子渡海来访,昭武出雒阳三十里往迎,见皇子,以其容貌与汉人类同,虽言语不通,以通译亦可交谈,昭武喜,执其手共入雒阳,皇子居雒阳三月,临别,以此间乐,不思大秦,欲以大秦国使常留,昭武大笑,执手相送。

六月,诏封西蜀国于贵霜北。

十九年,诏封西晋国于身毒之地,昭武以其山高路远,惜别子。

二十年,封西魏、西燕于域外,事既成,昭武有退意,乃问亮,亮曰可,昭武笑曰:汝不惧朕怒耶?

亮曰:陛下以诚待臣,臣亦以诚待陛下,绝无二心。

昭武笑,乃曰:唯汝有此说,余者皆以朕易怒,未敢言。

亮乃曰:陛下愿退位,实乃惊天地之举,常人未敢揣度。

昭武叹曰:世人皆以朕贪恋权位,然朕此位以禅让而来,当以禅让而去。

仁宗时为太子,昭武以仁宗执国政,久不上朝,人或曰仁宗权日重,无帝之名而有帝之实,于昭武不利,昭武笑曰:父子何猜?

仁宗闻,长叹。

二十三年,皇后病,久不愈,昭武心乱,乃退位为太上皇,仁宗受位登基,尊昭武为太上皇,皇后为太上皇后,明年,改元承德。

昭武退后,不理事,终日伴太上皇后,亲制汤药,太上皇后稍见好则喜,稍有恙则忧,太上皇后念故乡,昭武亲与太上皇后归涿县。

二年,太上皇后崩,昭武大悲,恸终日,饭食不能进,仁宗入劝,不从,太皇太后入劝,亦不从。

仁宗急,乃诏亮,亮入劝,曰:陛下终日不食,损伤圣体,太上皇后有灵,见陛下如此,安心否?

昭武哭曰:吾知,然泪不止也,少年夫妻,相伴五十载,一朝死生别离,安得不哭?

乃进食,泪湿稻米,后再无正室。

三年,大运河成,昭武稍喜,诏亮随行巡查,至扬州,临江畔,会关羽,感怀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遂拥羽大哭,羽亦流泪,昭武与羽共醉,后羽病,昭武照看终日,亲制汤药,羽遂病愈。

四年,昭武南巡交州,至日南郡,见交州刺史法正,正乃昭武故门生,初为日南郡守,开交州通海之利,有政绩,昭武擢交州刺史,昭武来,正出迎三十里,昭武执正手,曰:汝头见白发矣。

正感怀,流泪曰:陛下亦见白发矣!

五年,昭武归雒阳,途中染病,返雒阳养病,凡三月乃愈,知西秦、西海事,乃赞亮,谓旁人曰:亮,国之柱石也。

八年十月,淮河封冻,天下震动。

贞观初,昭武言天下渐冷,乃至淮河、大江封冻,遂开建大运河,人多不信,以昭武君威,莫敢不从,及至承德八年,淮河封冻,天下皆知昭武先见之明,皆谓之神明。

昭武感叹,曰:世间无神,唯有人,救人者,非神也,恒人也,后人若以朕为神,何其悲也?

八年十一月,昭武病,病中感怀故人,遂告仁宗,仁宗问亮,亮以昭武怀旧,故上表诏关羽、张飞、牵招等归雒阳,昭武闻之,感叹曰:亮知我。

羽等遂归,昭武出城迎,羽等皆动容,又诏赵云、夏侯惇、夏侯渊等返雒阳,后昭武每与羽等欢宴终日,病乃愈。

十年六月,亮病,时昭武体弱,御医以昭武当闭门修养,昭武不从,往亮府,亲制汤药,扶亮于怀,喂之,亮感念,后病愈。

十一年正月,内务府令张让卒,让先随孝熹,后随昭武,凡三十四载,及卒,昭武为之流涕。

仁宗有六子,嫡长子瑞早亡,追为孝怀太子,惟嫡次子睿宗光韧存,昭武疼爱之,时睿宗年十一,昭武以睿宗聪慧,遣亮师之,任太子太师。

十四年八月,昭武庆睿宗生辰,欢宴终日,次日病,久不愈,九月,病渐重,药石不进,仁宗、睿宗亲侍疾,为之忧。

九月初八,昭武自知时日无多,乃与羽、飞、招、云等见,共话别离,羽等泣而出,后亮归,往见昭武,昭武喜,嘱亮无忘来时路,与之别离。

九月十一,昭武诏仁宗、睿宗及群臣入见,乃曰:朕前后行事,于心未曾有负也,一生坦荡,身后所虑者,惟江山也,常言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朕深以为然,今命不久矣,唯有一言以告子孙、诸君,君臣为舟,黎庶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此一言胜千万言,愿勿忘。

言毕,稍垂首,众向前观,昭武崩矣。

昭武皇帝起自边地微寒,然矢志不渝,昂然无畏,宽宏大量,以诚待人,遂以不可能之志成不可能之业。

昭武以战立身,前后战九江、征黄巾、讨凉州、惩氐羌、伐鲜卑、锄奸佞、灭乌丸、平河东、复并州,纳辽州、西域,开拓交州、云州,更拓边,西至西海,北至北海,东至东海,南至南海,终至汉之极盛,古人所未竟也。

孝熹末,汉室倾颓,摇摇欲坠,天下纷乱,不臣者蜂起,昭武应运而生,横扫八荒,诛尽不臣,汉室再兴矣。

更冶铁、制盐、修桥、铺路、建水利、设集体农庄、造工巧院、制海船,发限奴令、度田令,终经文家传、开科举,乃荡清腐朽,更迭吏治,再造盛世,昭武功德,纵唐尧、虞舜,足以相较。

今试言,古今帝王,鲜有其比,惟愿有来者。

作者感言

御炎

御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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